“这次回不来没关系,我们再等等就是了。最好等到夏天,到时候我爸就可以带着我们下河摸鱼了。柱子叔每次都吹嘘自己网鱼有多厉害,我觉着他肯定比不上我爸!”
“咱爸还会做弹弓呢,我记得他去年回来的时候,拿着弹弓带咱们去山上打鸟,一打一个准。也不知道爸下次回来能不能带咱们捉野鸡,实在不行,捉野兔也可以。虽然肉少了点,但是好吃啊……”
两个孩子没有听出林安的弦外之音,还在畅想着跟父亲见面以后的场景。
而严母却已经红了眼眶。
她这才注意到,从林安出现开始,一直被他紧紧抱在身前的东西,用一块儿黑色的布遮挡住,但从大小和形状来看,怎么那么像……
装骨灰的坛子!
严母心下一惊,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凳子上。
她的手紧紧地抓住裤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孩子,告诉婶子,你怀里抱着的,是我家天儿吗?”
一句本来不长的话,却被严母说得断断续续。
严大江不理解,“我爸比这叔叔矮不了多少,怎么可能被叔叔抱在怀里?”
但牛爱花却听明白了。
她大跨步走到林安跟前,双眼紧紧地盯着他怀里的骨灰盒。
“严天他……牺牲了?”
牺牲这两个字,哪怕是对于年幼的严大江和严大河来说,都能听懂是什么意思。
一家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林安身上。
林安没有言语,直接跪在了严母面前。
徐茂严紧随其后。
“抱歉,因为我的疏忽,严天同志,牺牲了。”
“娘!”
严母昏过去了。
自己期盼了那么久的儿子,回来的却只是一抔骨灰,这让老人家如何能接受得了?
林安和徐茂严就跪在院子里,看着牛爱花忙前忙后地照顾严母,林安愈发懊恼。
如果当时,他没有吃下那颗药,那条漏网之鱼袭击他的时候,他就能轻易躲开,严天不来救他,就不会牺牲了。
归根结底,是他害了严天。
严母并没有昏多久,约莫半个小时的样子,她就醒过来了。
但是醒来以后的严母,整个人犹如苍老了好几岁,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严母的房间正好对着院子,当看到林安和徐茂严还跪着的时候,她赶忙吩咐牛爱花,“爱花,赶紧让两位同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