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收回枪,垂下眼,低声道:“去找他吧。”
何剪西看了她一眼,随后爬起来拼命的跑,在爆炸声响起的时候,他神情一愣,随即快速朝着声源跑去,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他才看到了……张海哥。
青年站在火光面前,手里攥着衣服碎片,默默无言。
何剪西加快脚步,就要握住他的手时,张海哥转过身,与他擦肩而过。
漆黑的眼底是挡不住的危险,与疯狂。
光是一眼,就震住了何剪西。
这一刻,有什么东西,变了。
1917年3月17日,随春生自爆,年17,同日,刘耳失聪。
春生啊,终究是死在了春天。
疯子!你就一个疯子!
张海楼是在一片血水中醒来的,记忆的最后一分钟,是董小姐杀了怪物之后,撕开人皮面具,露出了他最熟悉的样子。
干娘。
可没等他高兴,干娘对他无声说了一句话“找张海哥。”
下一秒,就倒了下去,他大脑一片空白,就要冲过去的时意识就陷入了黑暗。
他浑浑噩噩的站起身,寻找着干娘的身影,寻找着虾仔的身影,可怎么都找不到。
雷声阵阵,暴雨倾泻而下,他浑身湿漉漉的跑向船舱里,原本人声鼎沸的南安号现在却不见人影,满地的残骸血水,叫他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深。
直到推开房间号a09,虾仔站在面前,可能是闻见了他的味道,早知道他会来,头都不回的道:“醒了?”
看到熟悉的人,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的心在定住了“你怎么都不叫我,自已就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朝他走去,近了,才发现虾仔正对着一个人,那人刚刚正好被虾仔挡住,再加上房间里一盏灯都没有,视线受阻。
在看到人的那一刻,张海楼立即就止住了声音。
满头的白发散在背后,身侧,长发垂在地上,有的被血染红,黑色长衫是洇湿的血液,可能已经干涸形成血渍。
白发青年背对着他们,坐在地上,怀中抱着一个女人。
走近一看,那女人正是昏迷不醒的张海琪,此时她满头银发,脸上长了皱纹,衰老了很多。
一时间,他说不出来话了。
胸腔闷重,好像下一秒就能窒息而亡。
“这场雨,下了三天。”
雨下了多久,张海哥就杀了多久的人。
男人嗓音异常低哑,冰冷,话里却带着浓浓的倦意。
窗外暴雨停止,竟然露出了冷色的月光,正好映在他的侧脸上,本就苍白的脸更加白的透明,像是镀了一层玉,要是不抓住的话可能就会随风飘走。
不知怎的,心就被扎了一下,刀片划破血肉里,钻进心脏,顿时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