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双手按住了他轮椅,往前推去。
“我还在。”
是何剪西的声音。
零一,零二站在两侧“我们也在。”
“老大,我们都在。”
黑瞎子默默走在他们身后,笑着看向那中间的人。
旭日从海平线上升起,张家人抬头看向海上日出,浑身的疲惫一扫而过,平静的注视这一幕。
上层甲板传来脚步声,张启灵抬头看去,白发青年坐在轮椅上,晨曦初光照在他的脸上,缄默垂眼。
白发青年身后站着的,是整个“南洋”。
张家人若有所感,抬头仰视着这个幕后之人。
白发,独眼,一场棋局,波动风云,张海哥这个名字,将彻底被他们铭记。
智子,疯子,哪有明显的分界?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平静的海面上,陡然传出一声巨响,深灰色的烟雾升到半空,下面火光冲天,爆炸声持续不断。
张海哥看着海上炸毁的客轮,低声道:“齐先生,走。”
1919年冬,莫云高死亡,张海哥炸毁南安号
这一年,槟城竟下了雪。
雪花飘到青年的肩上,头发上,张海哥再也坚持不住,鲜血从口中溢出,好像止不住似的。
在他倒下的前一刻,黑瞎子抱住了他。
“张海哥!”
南安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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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剪西蹲在床边,伸手握住张海哥冰凉的手放在自已脸庞,干涩的双眼微红,凝起水雾,成串的珠子扑簌簌的落下。
“为什么还不醒?”
床上的人惨白如纸,脉搏微弱的几乎探不出来,身体迅速衰竭,来来往往看过的医师都说“活不了了。”
其中一位,说了这样一句话“这人吶,本身就是靠着一口气坚持到现在的,未完之事已经了结,没了挂念,打算就此长眠。”
张启灵来看过,他盯着陷入昏迷的人,一句话都没说,一来就是站个一天,像块石头。
后来某天下午,他和齐墨谈过之后,就去了码头,再没回来,张家人也跟着走了。
槟城里,人人都知道两年前来这里的华人,治疗五斗病的大善人病的要死了,棺材铺的伙计连夜赶出最昂贵的楠木棺。
抬着棺材去医馆,却被南洋这群人骂走“老大还没死,你们这是干什么!”
其实不怪他们,本意是好的,可偏偏踩到这群疯子的尾巴,收拾了一通,连滚带爬的逃走。
齐墨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中央摆放着的楠木棺,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走到棺材面前,嘴角带笑,没有人知道他要做什么,反正看着挺瘆人。
下一刻,齐墨直接狠踹上去,巨大的响声让外面的没跑远的人都是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