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西侯听得眉头紧蹙。
陆骏越说越生气,一肚子话要往外倒,又怕陆念听见什么再次“发作”,几乎是凑到了定西侯的耳朵边。
“她骂大姐是遭报应。”
“母亲早亡是报应,女儿体弱也是报应,还诅咒大姐下辈子也……”
“父亲,不怪阿薇想砍她,那张嘴太难听了!”
陆骏嘀嘀咕咕地说。
本以为定西侯的急脾气上来了,破口要骂人,还补着什么“您别冲动”、“大姐大概听不得”之类的劝阻之余,却没想到,定西侯一句脏话都没有冲口而出。
反倒是,整个人被雷劈了一样愣在那儿,浑身上下尽是悲伤。
“父亲?”陆骏唤了声。
一旁,陆致也在和慢一步出来的桑氏说话:“我还以为姑母拿了刀要砍过去了。”
回答他的不是桑氏,而是听见了的陆念。
“我不会替阿薇砍人。”陆念说得很平静。
定西侯看向她。
他心中难受得很,一时也没有理顺思绪,只下意识附和着:“不砍,别砍。”
陆念在晚风里挽了下鬓角的发:“自己的仇,自己报。我们先回春晖园去了。”
陆骏闻言,道:“晚饭……”
定西侯冲他摇了摇头:“随她们。”
那厢母女两人往后院去,这厢花厅里,定西侯食不知味。
席间,陆骏和陆致补完了先前的经过,听得桑氏的眼睛都泛了红。
定西侯随便吃了些,想了想,还是往春晖园去了。
大门紧闭着,只是没有带上门栓,一推也就推开了。
院子中,清辉明亮。
他看到了摆在中间的大躺椅,几子上摆了些吃食。
小厨房那儿点了灯,陆念倚着门正和里头的阿薇说着话。
定西侯深吸了一口气,唤了声。
陆念听见了,转头看了他一眼,慢悠悠走过来,在躺椅上坐下:“阿薇与我做月饼。好好的月饼,都毁了,幸好还留了些馅儿,只得辛苦阿薇了。”
说的是辛苦,但陆念并不心疼。
反倒是,经历了那番情绪波动后,揉个饼皮、烤个月饼,是最适合阿薇纾解心情的方式。
定西侯在石凳上坐下,斟酌着问:“你当时是不是……”
“犯病?”陆念把定西侯的话补全了,“算是吧,那时混沌得很,还好,醒得不算迟。”
“阿致吃亏在年纪上,有心无力,阿骏光长岁数不长能耐,也指望不上。”
,!
“我要不拦下阿薇,她说不定真要把章瑛给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