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船上的一切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就连吴秋秋也分辨不清自己看到的画面到底几分真几分假。鬼制造幻境的时候,其实就跟人在说谎时是一样的。七分真三分假便是谎言的最高境界。幻境也是如此。正如吴秋秋此时所看到的,半真半假,如梦似幻。所以此时她看到泡在水里的杨伯伯,是真的吗?系在杨伯伯身上的绳子又是真的吗?若是她放任不管,杨伯伯会在水中被淹死,可她若是拉动的绳子,杨伯伯就会被她亲手勒死。想要救杨伯伯的话,她就得跳进水里将杨伯伯捞上来。可是自己的腰上还系着另一个打捞队的成员。这根麻绳,也是打捞队成员的命脉。她要是跳进了水里的话,势必打捞队的成员也没有活路。可杨伯伯怎么办呢?难道这就是那子母杀的阴谋?要将她逼进水里那么这水里肯定有危险。她更不能轻易下水了。吴秋秋要想别的方法将杨伯伯救上来。如此一分析,吴秋秋直接就放弃了入水救杨伯伯的做法。她相信,倘若这真的是杨伯伯的话,也能理解她的做法。她在船上找着工具,试图去勾住杨伯伯的衣服。但是那钩子,却始终勾不到杨伯伯。仿佛中间隔着一段距离,看似很近很近,只是毫厘之差。但这就是这毫米之差,犹如鸿沟一样,让她始终碰不着杨波波的一片衣角。看来又被下了障眼法了。这样下去直到杨伯伯被淹死,吴秋秋恐怕都够不到杨伯伯的衣服。看来用工具将杨伯伯勾过来,这条路是行不通的。必须得另想他法。若是自己救不了他,那就得想办法让杨伯伯醒过来自救。杨伯伯现在的状态是头朝上,身子朝下,仰天闭着双眼,看似睡着了。表情十分安详。这就像是陷入了某种幻境之中。若是不将他喊醒,恐怕就真的一睡不起。吴秋秋当即盘腿坐在了船板之上,眼睛一闭就唱起了喊魂歌。喊魂歌虽然叫喊魂,实则就是一种辟邪的歌谣。通过打破人心中的迷障,让人神台清明。意识聚拢,从而保持一种清醒的状态。吴秋秋歌唱到一半的时候,水里的杨伯伯还真就有了动静。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睁开了眼睛。“我,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刚才不是在船上吗?小丫头……”他刚说一句话就发现自己的脖子上正套着一根绳索。吴秋秋赶紧说:“杨伯伯你将绳索解开,不然这绳索收紧的话,恐怕会将你勒到没命的。”杨伯伯反应过来,赶紧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割断了脖子上的绳索,然后游到了船边。双手握住船舷,吴秋秋借力将杨伯伯拉到了船上。“刚才是怎么回事?”吴秋秋看着狼狈的杨伯伯。作为捞尸人,杨伯伯的水性也是极好。“我也不知道,我分明就在船上,突然之间一阵天旋地转,我就失去了意识。等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已经泡在了水里,要不是听到你唱的歌,我恐怕敢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呢。”杨伯伯一边往外吐水,一边解释。吴秋秋也皱着眉头。杨伯伯一直被泡在船尾的水中,而自己却此时才发现。肯定又是那子母煞做的。不过好在此时自己已经与杨伯伯会合,二人联手的话肯定能将来子母上暂时暂时镇压。而后将水底的人救起来。“杨伯伯你现在可有好的法子?”吴秋将自己与杨伯伯失散以后所经历的事情又给杨伯伯复述了一遍。杨伯伯敲着烟杆沉思了瞬间。“你我二人联手的话不是不可,而且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做准备。依你所见,子母煞虽然难缠,但也并非不可以攻破。”子煞天生怨种。在母体被孕育之时,吸收的就是怨气作为养分。而一个被怨气滋养出来的婴儿,又岂会有爱?它的心中乃至它的灵魂,都只有无尽的怨恨。它对母煞没有更是没有半分感情,这东西只是把母煞当做移动营养血包,并且可以肆无忌惮利用的工具。而母煞的天性却是保护子煞。这是一个母亲的本能。不管子煞如何伤害自己,母煞都心甘情愿。所以,要将他们逐个击破。“明白了,先将他们分开,母煞的软肋是孩子,我们就得先抓孩子。”吴秋秋听了杨伯伯的分析,顿时明白了杨伯伯的意思。虽说拿孩子威胁母亲是一件很卑鄙的事情。但这子母煞二人,可不是普通的母子啊。“对,先抓孩子。”“现在先把他们引出来。”杨老伯点点头。“可是应该怎么将他们引出来呢?”杨伯伯又皱了皱眉,现在这水上风平浪静的,子母煞也消失不见了,说不定就在暗中看着他们。,!要将着母子引出来恐怕很难,尤其是刚才吃了瘪。他们那么谨慎,肯定也会发现端倪的。“杨伯伯您别忘了,子煞它再怎么凶狠怨毒,它也是个孩子。但凡是孩子,它就是天性贪玩的。您看这是什么?”吴秋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拨浪鼓。这是安安留下的。如今正好可以派上了用场。“哈哈哈哈,妙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杨伯伯摸了摸胡子,赞赏地看着吴秋秋。吴秋秋将波浪鼓的柄上系上了一根红线。然后盘腿坐在了船头,开始晃动拨浪鼓。“咚咚咚。”“咚咚咚。”随着波浪鼓晃动的声音一圈一圈的荡出来,吴秋秋侧耳听着周边的动静。杨伯伯也凝神相顾。二人都准备着,只要子煞一出现,就将这小崽子先抓住再说!就在吴秋秋摇到第三下的时候,平静的水面忽然荡起了阵阵的涟漪。小孩的笑声慢慢的从水底深处传了上来。吴秋秋余光瞥见的涟漪的下面,一张小小的灰白色的婴儿脸颊正在里面看着她。果然,上钩了。吴秋秋嘴嘴角弯了弯,并没有打草惊蛇。就让子煞在水里静静地看着自己,吴秋秋继续摇着波浪鼓。水里的涟漪更大了,那孩子又碳纤维起来了一点头。灰白的瞳孔里,竟然充斥着渴望。此时吴秋秋水手里的波浪鼓就是子煞最想要的东西。但凡是他看上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放弃呢?子煞眼里的渴望逐渐的变成了贪婪与狂热。他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得不到就哭闹。他是要亲自上手又争又抢的。果不其然就在下一秒。子煞从水里钻了出来,一下子就坐在了吴秋秋的肩头,两手抱住了吴秋秋的脖子。裂开嘴巴准备去咬吴秋秋的喉咙,然后抢夺吴秋秋水手里的波浪鼓。那钢锯一样的牙齿透着一股腥臭的味道,还有血肉挂在上面。吴秋秋知道那是母煞的血肉。恐怕刚才他正在吃奶,听到波浪鼓的声音就窜了出来。足以看出这子煞的牙口多么锋利,这一口下来,吴秋秋必然被咬断脖子,血水喷涌出来。好在就在关键时刻,吴秋秋拿起了波浪鼓,放在了子煞的面前。子煞张起的血盆大口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中,没有往下咬。那双灰白的眼睛顺着吴秋秋摆动波浪鼓的方向而转动。好像是一只野性难驯的夜猫看到了逗猫棒。根本忍不住。吴秋秋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果不其然,小孩子抵挡不住玩具的诱惑。她暗暗给杨伯伯使了个眼色,二人做好准备,先把这子煞抓了再说。子煞却半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机正在袭来。他此时只想要那个波浪鼓。吴秋秋道:“你想要吗?”说着,将波浪鼓塞给了子煞。子煞一把抱住了波浪鼓,又抓又咬兴奋得很。与此同时,杨伯伯却一麻袋给它套了进去。:()我有一家纸扎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