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府。刚和赵阁老分别回府的楚承逸,没了人前那副潇洒自如,愁眉不展的下了马车,径直回自己院子。一进院门,就见襄王爷,慵懒的斜倚在凉亭中品茗逗鸟,闲散自娱一派逍遥。楚承逸无奈失笑,心头的担子似乎都轻了一截,跨进凉亭挥退下人,踢开襄王的鞋子,大马金刀坐在其身侧:“打发我干活,您在府中倒是惬意的紧。”襄王爷逗鸟间隙,扫了眼儿子:“这叫偷得浮生半日闲~你母妃去了大将军府,正好没人念叨我。等你到了为父这个年纪,就觉此刻珍贵了。”楚承逸一把抢过,襄王手中雕着缠花的木棍:“叽叽喳喳的吵的我头疼。”襄王生怕儿子惊了鸟,笑骂几句招手唤来随从,将鸟笼提走。坐起身寻不到鞋子,翘着脚尖低头搜寻,才在石桌下瞧见,恼的一巴掌拍在楚承逸肩膀上:“臭小子没大没小,给老子拿过来。”楚承逸给自己倒上茶,懒洋洋起身将鞋轻踢到父亲脚边,迈步立在亭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沉闷不语。襄王爷趿拉着鞋,看了眼儿子脸色:“年纪轻轻脸如苦瓜,天塌下来了,还有你老子我呢,一天天操那么多心做甚?”楚承逸慢慢侧过头,转动眼珠,将襄王由上到下打量了一圈,在襄王的脚上停了片刻后,又慢慢转回去看向水面。虽是一言未发,反将襄王爷气的扔了个秋梨,被楚承逸抬手轻松接过,拿起就啃。笑闹一番,楚承逸这么久以来的担忧和郁气,都消散了不少。听得襄王问起赵阁老,楚承逸放下茶杯落坐,咬了口果子,身子靠着凭栏后仰,任由水面散碎摇曳的水光刺的眯眼:“不知道为何找上我,试探了几回并未瞧出敌意,也没察觉有利用拉拢。倒对咱们家颇为好奇,隐晦的打听了许多府里的事,尤其是父王你,赵阁老问的最多。”襄王思虑半晌,也是摸不着头脑,转而问起万源宗。楚承逸语气发闷:“师母并不知我身份,宗门众人也安顿下来……若不是我,谢宗庆或许不会来京都,师父也不会为此来这一趟……如今,我连师父的遗骸,都不能安葬。也没法让师母见一面……”襄王眉宇间染上哀伤,沉闷叹息:“人各有命,他来京都也不全是为你,莫要太过自责。”话虽如此,可怎会不愧疚?精神的疲乏感,让楚承逸像一团泥,挂在凭栏上,浑身都提不起劲来。郭皓脚步匆匆入内,瞧见襄王也在,压下焦急上前行礼。楚承逸挣扎着坐起身,咬了口果子,语调懒散:“怎么了?”郭皓看了眼襄王,从怀中掏出密信:“一两句说不清,您还是自己看吧……”楚承逸拿过一瞧,面上的闲散逐渐被惊讶和凝重代替。襄王见儿子变了脸色,忍不住探头去看,只看了两句开头,震惊又心疼的看向儿子肩膀:“你何时受的伤?怎么瞒着不说?”:()余岁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