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为何如此漠视本王?”
“漠视?”姜娩无奈笑着,“王爷蛮横霸道,欺我身子,难不成还有要我感恩戴德的吗?如今太子殿下将要成婚,而我陷于此地无计可施,难道我应该高兴吗?”
萧珩之咬牙:“说到底,你还是在想着宁祉。”
“我不想他,难不成还想着你吗?”
萧珩之听着姜娩一字一句,指节逐渐收紧,眸色如寒潭沉到极处。
“你到如今,心里都全然还是他,那本王究竟算什么?”
他语气压得低沉,像风雪压枝前的那丝脆响。
姜娩冷哼着:“不算什么,因为我早就说过了,你是个疯子。”
话一出口,四下便像结了冰,连风都忽然停了。
萧珩之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他喉头轻轻滚动一下,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说得对。本王是疯子,那你就好生待在我这个疯子身边。否则本王不介意再杀宁祉千千万万遍!纵然皇帝来挡,本王也绝不会手软!”
话音刚落,竹影摇曳,寒风似停。
不远处的竹林后,一寸枯枝“咔哒”一声。
“什么人?!”
萧珩之冷声厉喝,衣袂掠风,几步掠至竹林后。
风停林静,只有竹枝晃动,显然是有人走过。
姜娩眉眼覆着薄霜,转头往屋子里走去。
萧珩之眸色瞬沉,刚要叫她——
便有小厮快步来报,躬身道:“启禀王爷,太师来访,已在前厅候着了。”
段知安来了?
他眉头一动,眼中多了几分戾色。
萧珩之袖袍一拂,大步朝前厅而去。
姜娩转过回廊时,瞥见他走远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大概是莫名被笼罩起一层绝望吧。
重生至今,一切都在变。而她被消耗得心神俱疲,实在想写一下,可偏偏离十五又很近了,她要怎么去取一个赤奴的心头血?
她甚至想破罐子破摔,一死了之,可是又凭什么。。。。。。
回屋歇息时,她瞥见王府的小厮,怀里抱着几卷信纸,正往萧珩之书房方向快步而去。
那纸角微翻,露出一点熟悉的花纹。
姜娩心头一震,脚步骤停。
那纹样,是她在阿芸房中见过的,幽蓝鸢尾、细描朱红,是私制笺纸,匠人手绘特制而成,并不流通于市。
她那日看到阿芸提笔写字,用的正是用这纸。
怎么会出现在王府?
又为何送进萧珩之的屋中?
她站在回廊下,眉头慢慢皱起。
屏息片刻,等小厮从书房出去,她才缓缓走上前,推门而入。
书房内静谧如常,焚香袅袅,案几上那封信尚未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