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堤坝又垮了,咱们的名声可算是臭了。
听说已经有人聚集开始在衙门闹了,说是要让您离开这里。”
李至刚额头青筋狂跳,眼中闪过恼怒,破口大骂:
“朱仙镇的事跟本官也有什么关系!”
沈藻无奈说道:
“奸人作乱用的是防汛名头,
现在整个开封都知道大人来是为了治水、修堤坝,
是钦差大臣,不骂大人还能骂谁”
说罢,沈藻凑近了一些,低声道:
“大人,小侄还打探了,
一开始消息是从漕帮传出来的,说是你耽误了他们干活,
后来就越传越离谱,越传越怪,
最后到了这陈桥镇,大人您就十恶不赦了。”
“妈的。本官把老命都豁出去了,还不招好,真是荒谬!!”
李至刚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大饼,
看了看身上已经发黑的绯袍,心中叫苦。
四品官已经要直面一方,承受各方的压力,远比五品官要难做得多。
他一边咬着大饼,一边看着源源不断涌进来的河水,心里沉甸甸的。
他回头看向沈藻,招手让他靠近:
“你准备一下回京的行李。”
沈藻叼着大饼,呆愣在原地,急忙说道:
“大人,不能退缩啊,
要是现在灰溜溜地回去,咱们可就真背了这口黑锅了。”
他是知道的,三司衙门这几日几次三番地来,
话里话外都是这次灾情严重,让他们回京禀告河南灾情,
以此来多向朝廷要一些钱粮。
而且,用水泥修大坝一事坏了不少人的财路,
旁人巴不得他们抓紧滚蛋,
所以才有这漫天黑锅与谩骂。
李至刚瞥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没想到,你还蛮执拗的。”
“大人,人活一口气,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李至刚点了点头,淡淡开口:
“你说得没错。”
沈藻刚松了口气,但李至刚下一句话就让他呆愣在原地:
“准备吧,多叫两辆大车,回去时带一些河南特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