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笑,又递回了一张:
“拿着,这是规矩,你们做生意也不容易,不能多拿。”
陈景义连忙接过,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多谢大人。”
吏员翻开文书,一页一页地看着,
上面有从出发到经停的所有港口印章,还有一些货物记载,事无巨细。
“嗯,没什么问题,你们准备在这待多久?”
“回禀大人,两天。”
“好。”
吏员从腰间抽出毛笔,在上面画了两个圈,将文书递了回来:
“若是想要多停一些时日也可,要找我来画圈,否则出港会麻烦。”
“是是是,多谢大人!”
陈景义连忙躬身,只觉得心情舒畅。
南直隶就是不一样,这是他一路行来最顺利的一次,
没有被为难,也没有仔细检查,甚至连要钱都十分有规矩。
而且,他看这年轻吏员气质甚佳,想来出身富贵,
若不是和光同尘,这一贯钱可能都不会收。
年轻吏员很快离开,
等他站到岸上时,又拿出了腰间的大喇叭,指挥下一艘船入港。
陈景义看向身后收拾好行李的十余人:
“孙掌柜,快些走吧,等到傍晚我们才会下船,
这样就算是我们被发现了,你们也有辗转腾挪的时间。”
孙掌柜嘴唇紧抿,轻轻点了点头:
“告辞!”
十几人相继离船,整个甲板上一下子空洞了许多,气氛也因为他们的离开而变得凝重。
陈景义看着眼前的诸多弟兄,沉声开口:
“都回去写封信吧,晚上离船后,送去驿站。”
一众装扮成伙计的军卒沉默不语,
神情中并没有畏惧,也没有忐忑,有的只是淡然。
他们在军中都是最精锐的斥候、暗探,
每一战都在刀口舔血,
对于死亡,他们心中早已经没了畏惧。
甚至,当真正要来临之时,
他们还有几分期待。
见他们还愣在原地,陈景义忽然笑了起来:
“怎么?还有何事?”
一个个神情凝重的军卒这才面容舒缓,
有的露出笑容,有的露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