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药盒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
"那怎么办呢?"闻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她想起毛丽每次阴阳怪气的表情,想起深夜独自咽下的止痛药,那些被刻意忽视的疼痛此刻又开始在胃里翻涌,"大过年的,去医院多不吉利。"
"封建余孽。"朱计泠冷嗤一声,转身时目光像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闻纱强撑的伪装。她走到床边坐下,指尖触到闻纱冰凉的脚踝,眉头瞬间皱成死结。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毛姨说的。"闻纱将脸埋进朱计泠怀里,熟悉的檀香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让她想起母亲去世那天的医院。
她的声音闷在布料里,带着孩子气的倔强,"她说过年去医院,会把霉运带进家门。"
朱计泠的身体瞬间僵硬。
"她虐待你?"这个问题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压抑的怒火。
"也不算吧,小打小闹而已。"闻纱又笑了,这次的笑声里带着某种自暴自弃的意味。"不过是让我多吃点剩菜,说这是勤俭持家。"
朱计泠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度大得让闻纱轻呼出声。"听着,"她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我知道你想用我的手去对付她,我完全不介意这回事。"
她的拇指轻轻抚过闻纱手腕上的旧疤,"我可以这么做,前提条件是你赶紧把身体养好。"
"姐姐,"闻纱抬起头,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声音又软又糯,"你的关心来的好迟。"
朱计泠将闻纱轻轻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里难得有了几分温柔:"现在先跟我去医院。"
“不想动。姐,你先陪我睡一觉吧。”
朱计泠:“……”
“姐~”
“我明天就和你一起去医院,好不好?”
“你就陪我一晚上,就一晚。”
“……”朱计泠最后还是没说话,她没答应,也没有拒绝。
文家客房的床只有一米五宽,一个人绰绰有余,两个人也算宽敞。
朱计泠想着睡一张床应该也没有太大所谓,反正挨不到一起。
只是,她没有想到闻纱说得一起睡是要抱着她睡。
闻纱很瘦,但是手长腿长,朱计泠只比她矮一丁点。却好像被她搂在怀里。
硬邦邦的骨头,十分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