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女人狼狈地躲到一边,摔在地上闷哼了一声,一边的脚趾被削掉了一半。
她艰难地爬起来,被戟颂一刀穿透了胸膛,肢体化作了一堆黄沙。
这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至此,承聂看出来了……
劫方才所为,只是想看他能不能完全服从于她罢了。
而他违抗了她,她为了防止他向长河族新任祭司走漏风声,一定会杀了他……
承聂站在一旁,看着刃压所过之处的废墟和向自己逐渐走来的戟颂。
他失力地坐在地上,汗意从鬓角流了下来。
现在不是担心劫的问题,而是自己能不能从这不死族人手中活下来的问题。
之前承聂曾经和戟颂交过手,情况与这次类似,只不过那时她还是个瞎子。
她抓住他逼问祭司下落而暴打他的那一顿,到现在,那痛楚都还记忆犹新。
然而今非昔比,戟颂现在不但复明,而且又强了不知多少倍,连劫的封印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破坏,更不要说他那几下术式,肯定还未形成就会被对方打碎。
无论如何,他今日都难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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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露出了一丝苦笑,本来在杀死祭司的时候,他就会想到可能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也没想到自己在听了劫的那番话之后,心中竟会产生动摇。
他真的……
杀了自己的恩人么……
不可能!他的弟弟承肃还死在祭司的手里!
那祭司怎么可能会是他的恩人!
就在承肃沉浸在思绪之中的时候,猛然回神,却发现戟颂迟迟没有下手。
承聂抬头看向戟颂,却发现戟颂正在注视着他。
而她手中的大刀,已经合回了刀鞘。
她……不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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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十分寂静,偶尔一阵风吹过,传出绿叶交蹭的沙沙声,闵御靠在树干上看着斑驳的天空,飞翔在林间的鸟,弥漫在林间的雾气。
他心中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宁静,曾经在之前的某些日子里,他也曾经历过流离失所的日子,那时的日子喧闹多于宁静,年幼的他迫于生存,只能在闹市中伺机偷取有钱人的腰包。
那是一个下午,傍晚的黄昏如同鲜血,染红了大片的天空,一只浑身散发着光芒的大鸟从天空飞过,城中所有人都在街上出神地望着那只大鸟,他却没有那个闲心。
因为如果再偷不上的话,他就要饿死了。
于是在一对富人仰头看天上的大鸟时,他跑了过去,偷取了女人身上的腰包。女人发现钱被偷了之后,便尖声惊叫起来,男人气急败坏地骂着,指挥着家仆将他抓住暴打了一顿。
无论是人子还是妖子,在街上当众将其打死是有违古崟律法的。
那对富人担心将他当众打死会招致祸事,于是便将他带了回去,在院中继续暴打,似乎是不把他打死誓不罢休。
他毫无反抗之力地蜷缩在地上。
即便是现在,他也并没有任何后悔的意思,因为就算不被打死,没有钱的他也只能饿死在街头。
当他快要被打的失去意识的时候,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男人走了过来,捏起他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脸端详着。
他只感觉两颊一阵疼痛,睁开眼睛,一双清透潋滟的紫眸落入了男子眼中。
“谷奉君若是:()长尽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