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有事先去首都了?。”
“那你们这是去和孩子爸爸汇合了?。”男青年笑笑,又说,“你们是第二绣衣厂的吧?我看你们拎的行李袋写着南省第二绣衣厂,我姐是南省绣衣厂的,跟你们也算是兄弟单位了?。”
男青年叭叭叭地和沈绍元聊起来,大概是他姐姐回家经常会讲厂子里的事情?,他对南省第二绣衣厂还挺熟悉的,甚至知道第二绣衣厂搬到省城以后?,现在空有一个?工业厅划拨的厂房,却根本做不起业务,只能做点?南省绣衣厂分出来的边角料。
听说沈绍元他们是江北县那个?绣衣厂的,男青年竖起大拇指:“我姐姐说你们那个?厂长又年轻又漂亮又厉害,省工业厅领导都拿她没办法。”
柳吟霜忍不住插话:“那当然,我们沈厂长就是最厉害的。”
上?铺那个?圆脸姑娘嗤地笑了?一声,不轻不重地嘀咕:“真是井底之蛙。”
原本看这几个?人的穿着打扮都挺体面?,她还以为对方也是省城的呢,结果竟然是下面?一个?山脚旮旯小县城的。
小县城里的国营工厂的工人,嗤,说白了?不就是几个?乡巴佬,神气什么。
“妈的,今天不抽你一顿你是皮痒了?是吧?!”
柳吟霜撸起袖子,指着圆脸姑娘:“你给我下来,我撕了?你个?臭不要脸没脸没皮的!”
圆脸姑娘立马往里面?缩了?缩,色厉内荏:“你凶什么凶,你小心我找乘警抓你!我没指名没道姓的,你自己就对号入座了?,你自己承认你是井底之蛙,关我什么事?!徐成益,你是不是死?人啊,你妈还让你多照顾我呢,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
这一下沈茉儿几个?顿时都好奇地看向?眼镜男青年。
没错,他刚才自我介绍过,他叫徐成益。
不是,这俩人原来是认识的啊!
沈茉儿都有点?诧异了?,他们进?车厢以后?,这俩人别?说说话了?,就连眼神都没给过对方一个?,半点?看不出来他们是认识的啊?!
徐成益噙着一抹笑容:“张娇娇,我妈那就是一句客气话,她总不能当着你和你爸妈的面?说,让我别?管你吧?总得说句好听的客气客气,你听听就算了?,可千万别?当回事,毕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单身男青年,别?说没能力?帮你,就算有能力?,我也不能帮啊,万一别?人误会咱们的关系怎么办?所以说,麻烦你继续像以前一样无视我、鄙视我,可以吗?”
沈茉儿忍不住又抬头看了?眼徐成益,她发现自己刚才真是看走眼了?,还以为这位是个?热情?开朗大男孩,没想?到嘴巴这么毒。
柳吟霜都被逗得破功了?,瞪张娇娇也瞪不下去了?,干脆白了?她一眼,坐回到下铺。
张娇娇气得不行,但是又没有办法。
这个?车厢里面?,徐成益是最有可能帮她的,连徐成益都不帮她,她就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这些乡巴佬,泥腿子,井底之蛙,她这样聪明睿智优秀的人,竟然被这些人孤立欺负。
算了?,她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只是旅途中的过客而已,今后?她会走到一个?他们无法企及的高度,而这些人终将如尘埃一样活着。
张娇娇鄙视地看了?眼车厢里的其他人。
沈茉儿一抬眼就看到了?她奇奇怪怪的表情?,不过并?没有当回事,而是抱起砸吧着嘴巴想?要吃奶的闺女,沈绍元则从行李袋里拿了?一块墨绿色的布出来,柳吟霜过来一起帮着把布帘拉起来,方便沈茉儿喂奶。
火车上?到处都是人,女同志喂奶是很不方便的,他们事先考虑到了?自然是有所准备的。
张娇娇看他们拿出一块那么大的布出来,就为了?给孩子喂奶,心说这些乡下人明明是泥腿子倒是还挺能摆谱。
她多看了?两?眼那块布料。
哪怕没上?手摸,但看也是看得出来的,这块布的面?料是很好的。
喂完了?奶,小豆丁就睡着了?,沈茉儿干脆和衣躺在闺女外面?,陪着一起睡会儿。其他人也各自靠在铺位上?,或者看书,或者休息。
周平安中途出去了?两?趟,给其他人的水壶里都打了?热水,悄声问了?沈绍元几个?问题,就又靠回自己的床铺看书去了?。
徐成益瞥见几眼他的书,好奇问:“嘿,哥们儿,你看的是什么书?”
周平安迟疑一下,将书递给他,说:“这不是书,是我师父自己写的绘画心得。”
徐成益接过一看,脱口而出一声惊呼:“这字写得也太好了?吧!”
周平安顿时与有荣焉:“我师父写的,我师父写字好看,画画更好。”
徐成益已经知道沈绍元就是他的师父,顿时向?休憩中的沈绍元投去敬畏的目光,悄声:“你师父绝对是个?大师。”
周平安最佩服的就是沈绍元了?,听徐成益这么一夸,这孩子顿时就把徐成益引为知己,俩人很快地叭叭叭聊了?起来。
旅途很枯燥,但是带着闺女的沈茉儿一点?也不觉得,这小豆丁一会儿要睡一会儿要吃一会儿还要你跟她说完逗她玩儿,光是照应着孩子就够她忙活的了?。
没事的时候就看看窗外,只看这一路窗外的景色,都能感
受到华国的幅员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