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檀慈斥了一句,手忙脚乱地用沉星剑砍断绳子。
她虽然不知道姬行玉灵力被封,怎么还能神不知鬼不觉,避开耳目把梅雨浓吊在自己房门前。但她知道梅雨浓不能死在幻境里。
一方面是锦囊未用,说明梅雨浓还不想出去。他在剧本中扮演的角色并不清楚,她也需要继续解开试炼谜题。另一方面是花满情那里不好交代。
梅雨浓扑通一声掉了下来,砸落在地面上,脸上的青紫逐渐散去。下一刻他剧烈咳嗽着,猛地睁开眼睛,直挺挺地坐起来大口大口呼吸。
看起来姬行玉刚把他吊起来没多久,他还没断气,只是一时间呼吸不畅。
檀慈担忧道:“梅道友,你没事吧?”
梅雨浓只顾着喘气,抬起手来朝她摆了摆。不料姬行玉突然凑到他面前,难得好声好气地微笑:“梅道友……”
梅雨浓惊恐地看着姬行玉,爆发出一声惨叫,手脚并用猛地往后一窜。
他活像看见了恶鬼般,脑袋“哐当”一声撞在了门框上,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檀慈:……
她糟心地叹气,转头朝姬行玉扬了扬眉:“师兄,先把他抬进去吧。”
姬行玉并未出声,顺从地单手拽住梅雨浓的一条腿,就这样把人硬生生拖进屋内,顺便擦了个地。
檀慈示意姬行玉坐下,开门见山地问道:“师兄,你为什么要把他吊在我房门前?”
“很简单,我不想你和他假成亲,”姬行玉把手里的花枝放在桌子上,理了理凌乱的花朵,“小慈,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跟你成亲的,不管是真是假,都只有我一个人。”
他理所当然地说着,把整理好的花枝递给檀慈,“自从进了合欢宗知道有这种投花的习俗后,没等你给我花枝,我就已经迫不及待想给你了。”
“这条花枝是我今天花费一整天的功夫编的,除此之外,我还给自己买了一套红衣,学习了一些凡间的婚礼规定。啊……”
姬行玉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忽地笑了一下,停顿片刻后又神色自若道,“我本来想着,拧断这贱人的脖子,用他的血染红衣服当作喜服的。”
他摇了摇头,似乎是在遗憾,“可是他的血太脏太臭了,你会觉得他的血恶心。而且我们二人的新婚夜,凭什么用这贱货的血当喜服膈应我自己?”
檀慈呆愣愣地接过花枝放在桌子上,心中倏地窜上一股凉意,手脚都开始发冷。她虽然烦梅雨浓,但截止到目前,梅雨浓对她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姬行玉对靠近她的人这般敌视,总让她有种他会草菅人命的恐惧。
“所以我想了想,还是直接吊死他最好。不过我没想吓到你的,小慈。”
他直直地望向檀慈,言辞恳切地保证道,“我想着偷偷把他吊死,也不至于像刀砍斧剁那般,闹得血肉模糊、哪儿都是血的恐怖情形。万一吓到你就不好了。”
他语气一转,颇有些咬牙切齿的阴冷:“可我过来找你时,正好在屋外碰到他。谁让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故意说他要和你圆房的腌臜话来侮辱你!”
“他活该被吊死。我唯一做错的是,没控制住情绪,错误地选择在你房门外吊死他。”姬行玉平静地注视她,话语里没有丝毫后悔。
其实这段他隐瞒了一部分。梅雨浓是万花丛中过的主儿,自然知道怎么说些肮脏的狎昵话语来侮辱檀慈,进而刺激他。
姬行玉垂下眸子,眼底血色翻涌,恨意愈深。他果然还是下手太轻,应该上来就先拔了那贱货的舌头。
他面色阴沉地拿起桌子上的花枝,固执地放在檀慈腿上,想让她看看自己亲手给她编的花枝。最好能像合欢宗弟子所说,缠在身上收下他的心意。
檀慈气得心烦意乱地拿起花枝放在桌子上,看也没看,骂道:“梅雨浓目前没对我做什么,你要动手也要等揪住他实际的错处!”
她停顿一瞬,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完全偏心姬行玉,说了好似没说,立刻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在试炼幻境里,他现在死了,会很麻烦……”
越说意思越偏,听起来像是她根本没在训斥姬行玉,反而是担心他的手段太过明显,两人难以脱身。
檀慈破罐子破摔道:“反正就是,你现在不准对他动手,除非万不得已。等我们拿到一线牵手记再说。”
姬行玉并未在意她说什么,只是又拿起桌子上的花枝,塞进她手里,执着地想让她看一眼。
檀慈下意识接过来握在手中,又找补道,“师兄,我不是怪你。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相信梅雨浓确实说了那些恶心话。我只是觉得,我们在这里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你接下来要三思而后行,不要只想着杀掉就能解决问题。杀只能解决表面问题,我们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你明白了吗?”
“嗯。”姬行玉闷闷地应下,漫不经心地想,他确实明白了。他还是对梅雨浓这个畜牲太过仁慈。
他应该直接用荧惑把他剁成肉泥,这样他根本就不敢造谣小慈,肖想小慈。直接解决掉梅雨浓,这样才是从根本上直接解决问题。
两人驴唇不对马嘴,一个心不在焉只后悔没早点动手把梅雨浓挫骨扬灰,一心想让檀慈看看自己亲手制作的花枝,收下这份心意。
另一个满心欣慰,以为姬行玉终于听进去自己的话了,学会用除了杀人的另外方法来解决问题。
避免成为杀人狂大魔头草菅人命毁灭世界,自己以后也能少面对一些这种血腥恐怖的场面。
感觉到手里柔软的触感,檀慈这才低下头去,细细地看起这条花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