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命运弄人,两人注定无法如寻常夫妻般相爱。
明霁放轻声音:“为何?为何要帮我?”
沈灼华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她低头,喝了一口热茶,道:“没有缘由。”
“想帮便帮了,又不是什么难事。”
茶水喝进喉咙陡然生出暖意,沈灼华畏寒,又捧起温热的茶盏,再喝了一口。
明霁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他道:“此茶是存放十余年的老熟茶,暖胃不伤脾。”
沈灼华平静看向茶盏,茶水红浓如琥珀,陈香中隐约含着药香。
方才未细细品鉴,不曾想是明霁特寻的茶。沈灼华定了定神,“劳你费心。”
明霁漆黑明亮双眸里清晰地映着沈灼华的面容,柔和似水。
“不费心。”
——
监察司
屋檐早被雪模糊了轮廓,青瓦被匀成净白,光秃秃的枝丫上挂着蓬松的雪团,风一吹便簌簌落下。
阶前的石狮子被雪盖了半截,明霁瞥了一眼,便抬阶而入,行至廊下,将伞收起,伞面上细碎的琼雪散落。
明霁瞧见厅中一身华丽红衣的不速之客,开门见山问:“不知平阳公主大驾光临,有何要事?”
李云蓉一笑置之,也不管明霁语气不善。
她张了张口:“除夕快到了,各处都忙着过节,明大人大肆搜查只怕会扰乱民心。”
此话一出,明霁便知李云蓉得了准信,知晓他将不少达官显贵贪污的奏折递呈至御书房,坐不住了。
明霁了然,微挑了眉:“臣愚笨,只懂得听陛下之令。”
“本宫知道你是奉陛下之命,不指望你违抗圣令。”李云蓉看着他笑,“但霍氏乃你的连襟,你不顾,沈三娘子也不顾吗?”
“霍氏咎由自取,我为何要徇私袒护?”明霁有些不耐烦,“殿下好走,臣便不留了。”
李云蓉早知是这个结果,嘴角牵强地扯了扯笑,眼神已然冷了。
“陛下不过是借你之手铲除异己,若我倒台,下一个便是你。”
她嗤笑道:“制衡之道,你比任何人都懂,何必自欺欺人。”
四下没有旁人,李云蓉干脆挑明了说,可明霁却不语。他目光沉沉落在红衣似火,华丽贵气的李云蓉身上。
长久的无言又让李云蓉又补充道:“霍氏的命你可以不保,可你若执意动本宫的根基,于彼此都无益处。”
明霁收回目光,抬了抬手,齐渊便不知从何出现,“恭送平阳公主。”
他眉梢都带着讥笑,“殿下高居庙堂,可知平民百姓之苦?”
“人活一世,并非只有功名利禄。”他开口,语气不容置喙:“我有私心,可并非奸佞,亦不会置万民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