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生上前给虞白圭见礼。
虞白圭收起酒壶,睇了陈晔一眼,道:“不想离开演武堂便把药吃下,开始第二场夺名战。”
说完笑眯眯看向怀生,“不错不错,的确是个能打的。明年冬狩去元剑宗的打脸之行,你一块来。”
为了不被除名,陈晔吃下续骨丹后便马不停蹄地挑战起排名二十的弟子。
演武堂结界再起,初宿却是没心思看第二场比试,而是细细打量起正朝她走来的怀生。
“我怎么觉得你方才那一拳威力比从前大了?”
“威力的确是更大了。”松沐也赞同地点头,道,“可是修为涨了?”
怀生道:“修为是涨了,但刚刚那一拳是淬体的效果。我第二颗内星出现了,虽还未完全点亮,但在淬体术上突破不小。”
初宿觑着怀生,指尖忽然一撮,一条只有拇指长的铜蛇符兽落入怀生发间,化作轻烟,旋即一道密音入耳:“洗剑泉?黎辞??”
怀生点头:“是。”
初宿没再问了,唇角扬起个极淡的笑:“虽然很不喜他目中无人的模样,但既然能助你,姑且不与他计较了。’
几句话的工夫,演武堂上的比试已告一段落,胜者自然是陈晔。
排位最低的赵平西在演武堂天天被人揍,今日被除名也不知该不该伤心,便见他拱手道:“虞首座,我回步光峰了。诸位师兄师姐、师弟师妹,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
话未说完,一柄巨剑“啪”一下把他拍退了两步。
暴脾气的承影峰亲传林悠不耐烦道:“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步光峰的剑堂跟演武堂就差一个山头,从明日开始我每天都去找你打架。以免你疏于修炼,丢步光峰的脸。
赵平西:“。。。。。。”师姐,你明明是承影峰的人。
林悠说完,巨剑一指怀生,道:“师尊,我想跟新来的师妹打。”
虞白圭掌心的酒壶已经换成了先前那巴掌大的转盘,听见宝贝徒弟的话,他摇一摇头,道:“对战表皆由罗盘来定,为师不可徇私。若是南怀生同意,你倒是可以在今日的功课结束后,同她切磋一场。”
“林悠这家伙是个战斗狂,我建议你今天不管抽没抽中她,都先打一场。除非你乐意这家伙日日天不亮就来敲你洞府的门,请求你跟她打一场。”初宿在怀生耳边轻声道,“当初我跟她连抽三十天都没对上,她几乎是住在了我洞府外。铜蛇铁狗、
牛头马面和九头狮最是烦她。”
怀生:“。。。。。。”
为了不被人天不亮就叫醒,怀生今日连打了七场。第一场对上的便是松,虽是险胜,但身上添了不少伤。
从前她与初宿、松比试,十场里有七场都是输的,但今日她明显感觉到修为和肉身力量的突破。和松沐缠斗许久,不仅不落下风,还留有了余力。
辞用剑气给她淬体的效果,远超过她想象。
回到万仞峰时,天已擦黑。
辞倚在枫香树粗壮的枝干上,正在用指尖剑气一笔一笔雕刻手里的木剑,深邃的五官被树上的落月灯照出一层惨淡的白。
怀生望着那张脸,心说他的面色怎么看起来比早晨那会还要虚了?
看着比早晨还要虚的少年眸光一斜,细细打量两眼怀生身上不算多的伤口,道:“疼不疼?”
怀生下意识道:“还行,习惯了。"
初宿、松沐与她对打从来不会放水,回回都是手段尽出。别看松沐成日佛里佛气的,他那降魔杵厉害得紧。初宿更不用说了,单是她的红莲业火便十分令人棘手。
但怀生习惯了疼痛,没太把这些小伤放心上。
辞婴乌黑的眸子静静看着她,半晌,道:“疼就是疼,不疼就是不疼。疼痛不能习惯,疼了就要说。所以,疼不疼?”
怀生顿了顿,慢慢比出一截尾指头的长度,说:“一点点,但我今天打赢了八个人。演武堂里的人比丹谷的弟子厉害许多,但我一场都没输。厉不厉害?”
说到后头,她忍不住抬起下巴,脊背挺得直直的,竟是一副得意之态。
看得出来是真的很开心了。
辞婴对上少女欢喜之意满溢的眸眼,唇角不自觉扬起,很轻地笑了声:“嗯,厉害,不愧是我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