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筹谋至此,大虞又岂能不胜?
想到这里,成淮暗自庆幸,幸亏当初自己因为儿子成兆的一个小举动站正确了队伍,没有选择与此人为敌。
陈明自是不知道眼前这位秦国公的内心世界竟如此丰富,他命令下人重置碗筷,添酒热菜。
三人边吃边聊,直至深夜,成、赵二人方才有些恋恋不舍地回去。
翌日,陈明便将赵蒙恩在内阁上的职务暂时交给兵部处理,令他到军中联络部下和士卒。
与此同时,远在数千里之外的锦城,南国朝堂之上,也展开了激烈地争吵。
以朝议大夫张含为首的朝廷新贵,主张效仿三国之时的东吴,不仅不出兵攻打后元,反要北击大虞,遏制住其扩张之势,以求三国鼎立之局面。
而以礼部尚书肖典为首的重臣则向南帝谏言:“陛下,我南国与大虞互为盟好,三十年来相安无事,可与蒙古却有血海深仇,焉有不打鞑子,而攻盟友的道理?”
依靠在龙椅上的杨安精神张嘴打了个哈欠,道:“爱卿说的有理。当年吴主孙权命吕蒙白衣渡江,偷袭关羽,直至现在世人仍在骂‘江东鼠辈’,玷污了霸王项羽和其父兄积攒下来的声望。”
只见朝议大夫张含手持笏板,躬身又道:“陛下,霸王和关羽虽是英雄,可尽皆败于小人之手,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由是观之,个人名节是小,国家之生死存亡是大。”
杨安点了点头道:“爱卿说的也有理。”他转头看向武将之首的周元青,“周将军,你怎么看?”
“回陛下,据探子来报,大虞虽对蒙古兴兵,可驻守在荆州的七万云鹰卫却迟迟未动,想是为了提防我南国。顾清越治军有方,云鹰卫战力不俗,即便是我南国想攻大虞,只怕也难有胜果。”周元青躬身道。
他话说到这份上,杨安如何能不明白该如何决断。
“封周元青为征西大元帅,掌兵十万。。。”他想了想,又忽然改口道:“掌兵八万,西伐蒙古。”
这一幕真是惹得群臣在台下忍俊不禁。
南国满打满算,有兵一十五万,若去了十万,陛下生怕大虞来犯,抵不住那顾清越。
散朝以后,张含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看起来背影有些萧瑟。
他边走边想:果如陈兄所言,即使我竭力抗争,也断然无法改变南国出兵攻元的局面。
对家国衰亡的无力之感忽然涌上心头,走到水边,看着江安河中的倒影,他觉得自己的脸正在与另一个人重叠。
那个人的名字叫,屈原。
他苦涩一笑,“三闾大夫投了汨罗江,我张含要跳江安河吗?”蓦地想起两年前,他与陈明之间的阔论——利天下者天下启之,害天下者天下闭之。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
张含摇摇头,“且留此残躯,为民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