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甚么声音?”陆归舟发问着,视线随之也顺着橠白的视线望向了那处树林。
橠白的耳朵再次敏锐一动,微蹙着秀眉,又仔细听了听,方才回答陆归舟道:“是哭声……”言罢,她蹙起的眉头又紧了几分,惊道:“是有人在哭!”
话音未落,她便挣脱开了陆归舟的怀抱,径自翻身下马,朝着那树林奔了过去。
“哎,橠橠!”陆归舟唤了一声,紧随其后下了马,匆忙将马匹往旁边的树上一拴,跟上了橠白。
橠白一步跨过路旁的沟壑,循着那哭声奔了过去。
陆归舟紧随其后,几个大步子追上了橠白。
时值秋日,地上的衰草枯叶厚实的宛若一张草垫子,脚踩上去便沙沙作响。
橠白本是循着那哭声一路疾驰,可行了十数步之后,那哭声竟又戛然而止,是一丝丝也耳闻不到了。
橠白无法听声辩位,只得停住了脚步。
陆归舟只得跟着停了下来,不解道:“怎了?”
“我听不到声音了!”橠白语气之中略显急切。
“啊!?”陆归舟一惊,显然是未曾料到。
橠白站在原处,神情焦急,只凭直觉,她隐隐有些不安,莫名的生出了些不祥之感。
可那哭声已然停止,橠白张望了片刻,那哭声依旧没有再起,她也只好按照方才辨别出的方向,摸索前去。
只行得了片刻,橠白便蓦的停住了脚步,继而一声惊呼之后猛的捂住了嘴巴,一双星眸瞠的溜圆,宛若发现了甚为惊惧可怖之事。
陆归舟先是一愣,随即一并抬头望了去,亦是当即心头一紧……
只见正前方,耸立着一棵甚是粗壮的歪脖树,那歪出的枝丫上正挂着两条红绸,那两条红绸下方各自打了绳结,而那绳结上正悬挂着两个身着喜服的年轻男女,那赤红色的身躯正微微晃动着……
有人上吊殉情了!
“快救人!”陆归舟一声惊呼,随即拔腿便奔了过去。
橠白紧随其后,二人皆是几个箭步便窜到了那对殉情男女的身旁,忙不迭的将那对男女解救了下来。
那二人被陆归舟与橠白救下来之后,便被放平躺在了地上,方才被吊了那一会子,此刻已然是双双昏迷不醒。
自橠白听不到哭声都方才寻到这对殉情男女的时间虽然不长,可若是上吊这种事儿上来说,片刻的功夫也是了不得的!
橠白高悬着一颗心,抬手去探二人的颈部脉搏。
“如何?”陆归舟屏息凝神,面色凝重的询问着橠白。
橠白先后探罢了二人的颈部脉搏,见脉搏尚存,这方才松了口气,回答道:“还活着!”
继而二人一边一个,一个在姑娘身旁,一个在郎君身侧,拍其双肩外加轻声呼喊。
所幸二人吊颈时间不算太长,被呼唤了十几声,便先后醒了过来。
那对男女睁开了双眼,迷茫了片刻便坐起了身,瞧见了对方的一瞬间,还以为是已到了地下团聚,眸光倏然一亮,可转头又瞧见了陆归舟与橠白,意识到他们是被人救了下来,那眸光又倏然黯了下去,全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却尽是绝望。
橠白与陆归舟将那对男女扶至了树下,让他们背倚靠着树干歇息着。
橠白原本想着,待他二人喘上这口气儿来,也好问问作甚要这般的想不开,不成想还不等她发问,那女子开口就是哀怨的一句:“为什么要救我们……”
言罢,便是泪如雨下。
那男子见她落了眼泪,忙不迭的将她搂入怀中,未曾开言,却已是湿了眼眶。
橠白与陆归舟被那女子如此一问,心下也没有半分不痛快,反而是知他们定是遇到了甚么难事方才走上绝路的,且瞧他们是身着喜服以红绸吊颈,料想定是因为终身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