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方才四门洞开的房间突然响起“砰”“砰”地几声,大门都从外面被紧紧关上。围观群众开始骚乱,有人开始与看门人产生争执,间或传来撕扯的声音。
此人低头看着棋盘,没有做声,也没有动作。
周遭的混乱在发酵。
“用别人的命,换你的腿,非常划算。命是别人的,腿是你自己的。”裁判再一次开口。
此人抬起头,开口冷笑:“金麟台就是这么算账的?告诉你们老板,我不会杀无辜之人,更不会用无辜之人的命来换我的腿。我就坐在这,第一局输,我左腿留给你们。第二局输,我右腿留给你们,我总会只留着一颗头去见你们老板。”
裁判闻言,点点头,不再做声,示意他继续看棋。
方才骚乱的围观群众见不会被波及,也安静下来,屏息等待着他下一步该如何走。
短暂的风波瞬间平息,而秦昭,在听到他说话的那一刻,脑中轰地一声炸开。
此人不是什么洛城的证人。
他是晋竹影!
秦昭登时抓住叶长年的胳膊,在他耳边道:“是晋竹影,怎么办啊!”
饶是叶长年与晋竹影打交道不多,也已然听出他的声音,面具后的眉头也紧紧皱起来:“他下棋水平怎么样?”
“从来没跟我说过他会。”秦昭的手有些发颤。
“再等等看,”叶长年倾下身子道,“他抬起来的那只手并没有发抖,而且他拒绝了裁判的提议,应该心里有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晋竹影的手突然动了,但也只是从一颗棋子悬到另一颗棋子上方而已,始终没有落下去。
方才安静的围观群众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又一声口哨声传来,裁判道:“老板说如果你执意不肯伤人,规则就改回去,你只要杀一人,就给你补一颗子。”
话音未落,晋竹影却突然动了,只见他把帅往左移了一步:“算了,先这么地吧。”
将军之势不复存在,但黑子可以轻易对红子再次双将。
执黑字之人立刻把自己的炮拿起来,与红方换子——他开始虐杀晋竹影了。
秦昭急得满头大汗,想冲出去搅浑棋局,却被叶长年拉住:“他心里有数。”
“几个意思?”秦昭不解。
叶长年轻声道:“对方现在呈骄兵之势,一旦抱着虐待的心态对敌方,追求赢地漂亮,就会给对方可乘之机。晋竹影应该早就想好了该怎么下,他只是在拖时间,熬对方的心态。”
秦昭将信将疑,把目光重新投入棋局,只见黑子每次落子声都极大,啪的一声吃掉对方的棋子。而红子,则不以吃子为目的,来回左右腾挪。
终于,红子的兵拱到了黑子将的面前。
而将的退路,被自己的仕挡住。
围观群众倒吸一口凉气。
黑子选手站起身来,转身离去。
口哨声响起,悠远地不知传向何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