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言,晋竹影已然明白事情原委。
黛黛是秦昭自己人,所以秦昭夜闯大理寺时,让猫送来大理寺口令的不是五皇子,而是黛黛。
在国子监时,秦昭说想办法让猫来确认晋竹影从东宫屏风上砍下来的木头块是否为骨海棠,也是与黛黛通个气。
前阵子给秦昭送信,说皇帝也在太子身亡现场的也是她!
秦昭眼中已然蓄满了泪:“她是南诏人,先进的五皇子府,有一次我闯了祸她与我解围,而后与我相识相知。”
晋竹影皱眉点头,眼下形势确实难办,自己人定然要救,但若因此而引发与五皇子的直接冲突,又当如何?更何况白日里皇帝刚向他展示了自己的全知全能,若有什么触怒皇帝的举动,秦昭和自己这一路的人又能在京城活多久?
“你先看能不能找到黛黛所在之处。”秦昭吩咐道,晋竹影抬眉点头。危险始终存在,但事情必须去做。无论未来如何,这是眼下第一件要做之事。
晋竹影前脚刚给藏锋阁布置任务,后脚三花猫突然躁动起来,炸着毛就往院外冲。唬得秦昭立刻追了出去,没顾及手上举着的信和钗子。冲到京郊别院大门时,却见到五皇子风尘仆仆赶来。
秦昭猛然停步,晋竹影紧随其后也刹住步伐。
猫在五皇子脚下转了两圈,而后回到秦昭身后。秦昭见状立刻背过手去想把信和钗子藏起来,却已然被五皇子瞥到。
“我一人前来,进院说话,”五皇子面色平静如铁,顾自走进大门,转过头面对秦昭,“我知道黛黛和你的关系。黛黛危急,你身为主人也该出手相救。”
未待秦昭开口,五皇子又道:“旁的不提,救人要紧。我围猎结束便见到仆从在猎场外等着,说府上起火。回府发现是黛黛的卧房,已然被烧空,却不曾波及墙外任何一处。仆从说,黛黛只给我留了一句话:秦昭已知三皇子相关消息,秦昭要安全。”
秦昭心下了然,这是黛黛在告诉五皇子,自己已然知晓三皇子同样是敌人,一时间不会把主要火力对准他,也要他不要对秦昭步步紧逼。她点头答道:“她信里写是被七皇子请走,却不知道到哪里。我们刚派人去打听,你后脚就来了。”
五皇子转向晋竹影:“虽然京城偌大,要找个人对藏锋阁来说必然是小事一桩。”
晋竹影心中一凛,闭口不答,脑海中尽是黛黛曾经送信所说的:五皇子已然查到陈斯是藏锋阁的人,早晚查到晋竹影身上。
“你平日里没有给黛黛配保镖吗?”秦昭皱眉道。
“有五人,方才得到消息,一人死在七皇子府旁,而黛黛进了七皇子府后又被送了出去,保镖尽数跟去,未有信息传回,目的地未可知,”五皇子长叹一声,“我知道老七和巡南侯在京城至少有五处私宅,但都没查到今日有人进出。”
几人相对无言,坐在庭院里的石桌上,夜凉如水。秦昭看着面前这个生死仇敌,心生奇特感慨:黛黛出事了,五皇子如此紧张。白瑶死了,陆风怜到底是什么心情。如果自己有一天也生死未卜,晋竹影又会作何行动。
一炷香后,蓝眼睛扑闪着翅膀落在晋竹影肩头,抬起一条腿,那上面有个纸卷。晋竹影忙展开纸卷看,却见写道:京城北巡南侯私宅,桃花街白露巷。
晋竹影皱眉:“那地方我去过,临河,只有一处非常小的庭院,无甚行人往来。”
“不惹眼,正好适合做坏事,”秦昭嫌恶道,又转头问五皇子,“你会轻功吗?”
五皇子摇头。
“我们先去,你骑个马。”
正待秦昭招呼侍卫去给五皇子牵马时,突然,一面具人闪现在五皇子身后,不远处另一面具人重重摔在地上。巷道旁昏黄的灯光下映着此二人脚下不断流淌的血迹。
还站立这人凑近五皇子的耳朵要轻声说话,五皇子闪开身:“说与他们听。”
“主上,倾城姑娘已然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