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和蓝信一分手了?”清净没两分钟,王九又发出了闹喳喳的声音。
他对台上正在竞拍的珐琅香水瓶毫无兴趣,香水瓶再香,也没有亲耳听到莫妮卡承认和信一分手香。
“听说?你听谁说?”莫妮卡立刻生出了和信一一模一样的疑问。
王九歪歪扭扭地抱拳,笑容根本藏不住:“不管听谁说的,我都恭喜恭喜呀。”
莫妮卡被那腔调刺了一下,心不痛了,却也不怎么痛快:“你再说话阴阳怪气,下半场就别进来了。”
“我真心的。”王九倾身向莫妮卡这边,却没有更亲密的动作,就像她才是带刺的花朵,不可强摘,只能循循善诱。王九将嗓音压到最沉处,以求听上去更真诚几分:“恭喜你甩掉一个大麻烦,那小子根本不适合你。”
莫妮卡半乏半笑,如收藏客品鉴拍品一般,用眼神在王九身上来回估量:“那你觉得谁适合我?你?”
“没错,就是本人。”王九翘起二郎腿,上身却反倒坐得挺直,西装缝线霎时被劲骨和肌肉撑得笔直,尽情展示着成熟男性躯体的优势。
可他还是一个癫公。
[下一件藏品,维多利亚时期,贝母描金扇骨折扇,扇身长5。9英寸,展宽8。6英寸,重1安士,扇骨由二十一片天然贝母片打造,厚度0。05英寸……]
莫妮卡将注意力挪回拍卖台,这把折扇她刚才在预览册上就有印象,那是郑女士最喜好的风格,她很快将遥控器握在手中,随意接下王九的话:“理由呢?说来听听。”
“还用说?”王九取下墨镜,随便丢在桌上:“这种青头仔,以为牵个手啵个嘴就可以做你老公?把管三管四当一生一世,其实他根本就不懂你,他连你的事都不清楚,就说情啊爱啊,我听到都想吐啊,”王九卡着喉咙装吐,很快神经质地变回认真脸:“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你留恋。”
想到在大老板那里看到的种种证据,王九又补了句:“更不值得你对他好。”
就在王九猛上眼药时,拍卖官也扬声:[起拍价一万,每次加价两千。]
“他的确不懂我,不过你也未必懂。”莫妮卡毫不犹豫地按下加价。
“我不懂。所以我不说那种天真话,求求你爱我哈哈哈哈哈……”
王九的笑声割不碎包厢玻璃,更没将全神贯注竞拍的莫妮卡注意力拉回。他那点耐心就像被扎了孔的油箱,一旦感受不到注目和在意,就要过界。他王九有的是力气和手段,总能让她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呼吸:“黄曼玲,你是我见过最有野心的女人,这种野心让你比所有人都要靓。”
不过片刻,折扇已上到三万,莫妮卡频繁按动加价按钮,大有必得之势,眼见好几个号码都不再举牌,却有个47号一直在对拍。两边有来有回,她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快,说不清是为了抢物,还是眼前这个,由衷赞叹着她的癫公。
“多谢夸奖。”莫妮卡憋着一口气,咬牙顶到五万,做最后一搏:“王九,这是你说过最中听的话。”
“不用谢,”王九摆摆手:“因为野心的克星,就是真心。”
47号还在加价,莫妮卡的理智终究还是压过了好胜心,丢开了遥控器。眼看闪亮亮的折扇五万二成交,莫妮卡一边安慰自己不值这个价,一边扭头失落地趴在软椅上撞头:“真心……也是牵绊啊。”
少见地牵着莫妮卡的思路走,王九浑身都在散发狂喜,却在发动最后一击前,只是拍了拍莫妮卡的后背:“我就不一样了,你知我知,我们都很清楚对方要什么。”
“噢?你真的知道?”莫妮卡主动向后倒去,发丝飘垂,神意娟媚。
王九稳稳当当接住她:“走肾,不走心啊。”
还不等王九一亲芳泽,包厢的门就被敲响,歇斯底里的“扑”字还没出口就戛然而止,接着传出女声:“什么事?”
门外接待温和道:“黄小姐您好。47号买家主成功投得拍品贝母描金扇骨折扇,并特意委托我们将这件藏品赠予您。拍卖会结束后,麻烦您稍作留步,以确认交接手续。”
“哪个冤大头,莫名其妙抬价还要多谢他是吧?”王九恶狠狠地盯着门口,一脸谁敢进来就咬死他。
莫妮卡起身过去开门,不远处,就是李劭钧毫无特点又胸有成竹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