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你到底行不行?”
深夜的西营盘公寓,冷不丁传出一句气急败坏的叱骂,惊得楼中看家狗连吠不止。近在咫尺的莫妮卡不禁捂住右耳,虚弱道:“小声点,被人听到很丢脸的……”
说罢,莫妮卡扯起半边被踢下床的真丝凉被,裹紧了自己。
寝灯骤然被开到最亮,将一场声势浩大的夜间运动暴露在始作俑者的视线中。莫妮卡光滑的肩窝也被镀上奶油色,更衬得满头披垂的秀发愈发漆黑。明明飞红还压在她的颊边不曾褪去,那双眼睛里却早没了半点热情,反倒躲藏闪烁,犹如一株失水的红蔷薇,半歪不倒地倚在床头,幽幽地叹着气。
王九一看她这个鬼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围着床打转,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哇,你也知道丢脸啊小姐?说!你是不是故意玩我?”他掰着手指头,不依不饶:“前天说烦,昨天说累,哈,今天我难得不用晚上看场子,你竟然连一场马都没跑完就急着‘颁奖’?”
“唉……”莫妮卡如蛇般丝滑钻进被单里:“我也不想的。。。。。。”
“你敢睡?”王九大手一挥,瞬间除去二人间那层薄薄的阻隔。夏夜流火,将王九过于旺盛的热情保温得过于持久,明明不久前才大快朵颐过,一身铜皮铁骨上,满满都是莫妮卡用唇和手指签到的痕迹,王九却犹嫌不足。
他恨不得莫妮卡也变成一片纹身,就盛放在他空空荡荡的胸口,盘绕着向下生根,躯壳难割难舍,灵魂永不褪色。
然而被欲望包裹的王九,本身就是一个无底洞。索取、掠夺后,只有他独自生机勃勃。王九透过从莫妮卡懒倦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的倒影,不甘心极了:“不是吧大佬,你看我这么生猛,难道就一点都不想梅开二度?”
莫妮卡面露难色,飞快地摇头。
“弱鸡!”王九一拳捶在鹅绒枕上:“活着都浪费米!”
梦想中的同居生活,不该是这样的。
之前隔一段时间王九才能和莫妮卡待几天,能不能过夜还要看莫妮卡脸色,尽管如此,双方也都是你情我愿,尽兴而散。现在要同居一个月,王九本以为凭借他过硬的质素,只会更得芳心。可万万没想到,莫妮卡却先“不行”了!
说是同居,其实王九的生物钟和莫妮卡完全相反。一个晚上睇场,一个白天做事,一开始王九还坚持带着莫妮卡一起,见莫妮卡的确没有和别的男人联系,就也随她了。
毕竟,他们也从来聊不对路。
但煮饭,是他强项啊。关于这点,王九无比自信,像他这样百年难得一遇的顶级男人,就算不用说话也照样可以征服莫妮卡。
可惜莫妮卡太没用,竟然会精神ED,简直是废柴中的废柴!
“你不然去看病吧。”撒完泼,王九颓丧地坐在床边,语气却理直气壮。
“?”刚穿好睡衣的莫妮卡一屁股坐起来:“我为什么要看病?”
“放着我这样的极品都吃不下,虚成这样,不是有病才有鬼。”王九愤愤然,与那些精心购买、量大管够的计生用品对望,恨不得立刻化身桌面清理大师:“尤其是肾,早点治早点好。亏你还学拳,花拳绣腿真是招笑……”
“……”莫妮卡不说话了,两个拳头握紧又松开,将席梦思垫里的弹簧压得发出异响。
王九却像没听到似的,依旧喋喋不休:“不过看病好的也慢,等治好一个月都过啦。你还是直接吃药吧,我打个电话问下蛙仔,女人能吃壮阳药吗……”
“够了!”莫妮卡终于忍无可忍,将王九一把推下了床,彻底暴怒:“遇到这种事,你难道不应该先从自己身上找理由吗?王九,你以为你就很行吗?”
“你说什么?我不行?”王九身形一个趔趄,却立刻稳稳站住,反驳声顿时比莫妮卡大了好几倍:“明明是你不让我行啊,衰女!有肉都不吃,你干脆改行做尼姑吧!”
王九一旦尖酸刻薄起来,简直就是声情并茂。低沉的音色愣是拐足了好几个弯,还摇头晃脑,一身漂亮的腱子肉的也成了板鸭,气得莫妮卡恨不得咬他脖子,撕烂他的嘴。
“好!好!是你逼我说实话的!”莫妮卡也顾不上体面,放声指责:“王九,你听着,我为什么不行?因为——”
“你老人家的品味和技术,真的烂得要死啊!!!”
烂,犹如重放的魔音,扒着王九双耳飞,他一时无从反应,圆睁的眼瞳连凶相都没露,只有意想不到的空白。但在反应过来后,又立刻龇着牙吵闹:“你胡说八道,这种鬼话也说得出来?我最顶了!”
卧室里又恢复了热闹,却不是王九想要的那种,他只觉得头脑越来越热,就像冷气机不工作了,出风口也变成了莫妮卡的嘴,三百六十度对他引以为傲的部分无情嘲讽。
但莫妮卡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她不再和王九抢话,而是压低眼皮,对着还精赤上身的王九上下打量,发出一声讥笑:“只有糟糕的男人才会一边无能狂怒,一边说自己全世界最顶,房事不和谐都是女人的问题。”
饶是王九精通硬气功,在这样充满轻视的眼神下,自我怀疑也不禁冒了头。但很快,这样的想法又被他按了下去:“你说,我哪里不行?我明明三围都顶满了!”
stamina!rock-hard!inches!王九骄傲地昂起头。
莫妮卡也不紧不慢,条条罗列起王九的罪状:“想起一出是一出,在床上发癫表演硬气功的是你吧,事后非要拉着我聊八字算命的也是你吧,还有最近这段时间,你真的好无厘头啊九哥,上床没预兆、没过程、没结局……还三围,明明就是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