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红薯也甜……”
“叔做的甜酒……”
村人被桂夫郎这么一提醒,纷纷拿了家里最好最体面的东西来,七嘴八舌,七手八脚地都塞给周毅。
周毅接得手忙脚乱,差点让一只受惊的小母鸡扑到雷栗头上,连忙揪着两只鸡爪子抓了回来。
他都没记住什么是谁送的,村里人还见缝插针地给他介绍推销。
“喜欢再跟婶子讲啊,我家红哥儿绣的花样也可好看哩,绣坊里都想要的……”
“我家巧妹儿做饭手艺也好,炖小母鸡最会了,还会带娃娃,让她跟你们回县城里带娃娃多省事……”
“我家小小子八字旺,最能招弟弟妹妹了,把他待在身边,保准明年再生个大胖小子……”
“我家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出来了,生怕别人家的被瞧上了,自家的没有。
雷栗边看戏边笑,手上拿着尖刀给猪抽骨扒皮,行云流水,就是不帮周毅,也不大接村人的话茬。
他当然知道村里人的意思,但对他们的殷切视若无睹。
虽然他是提高了村人的生活水平,促进了他们的经济,但不代表他就忘了以前谁多过他的嘴,揭他的短,笑他们家。
他就是要用大饼、用蜜糖吊着他们,谁惹他不高兴,他就收回大饼和糖,再用棍子捅一捅他们。
周毅以前说的那句什么来着?
“有些人凭本事拿工资,老板都得哄着,有些人拿的工资里,一半是窝囊废,另一半才是工资。”
雷栗不计前嫌,给他们这么高的工银,还不拖欠,又东挑西拣的,偶尔敲打敲打他们怎么了?
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周毅好不容易应付了村人们,把大多数都支走了,送来的东西也暂时放在了院子里,回头见雷栗笑眯眯,一脸坏水的样子,有些无奈又好笑。
“在想什么?要做坏事一样。”
“哪有?”
雷栗哼了一声,又好心情地勾唇角,就差哼小调儿,“就是看他们争来争去的很好笑,好似争到了就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其实还不是给咱俩挣银子?”
“地是我买的,学堂是我建的,先生是我请的,从学堂学好了出来,经过我的手在蒙家底下做事,我当然要抽成了。”
“就是一个人抽一成利,一条绣花帕子只卖100文,我也能纯赚10文钱。”
“一个哥儿女孩一年能做多少条帕子,一辈子做多少帕子?要是用好料子,绣上漂亮的好花样呢?”
“10文钱、100文钱、10000文,滚着滚着就成1两、100两、10000两!能再买一个大宅子了!”
雷栗眉飞色舞,神气十足,活像一只抓到大老鼠在主人面前嘚瑟得意的狸花猫,帅气又可爱。
周毅忍俊不禁,笑着摸了摸雷栗的头,“把自己说得这么坏,黑心老板似的。”
“我本来就是。”
雷栗抓住周毅的手到唇边亲了一口,笑得狡黠,“不黑心怎么抓到你?”
“你说的对。”
周毅又笑起来。
不过这黑心老板要是真黑心,他怎么会给雷栗抓住?
养在村里雷家的猪,雷栗只杀了三头,剩下的没杀,都卖给村里了,让他们自己找人杀了猪再分。
也没再留母猪。
明年他们不打算养猪了,雷大山和柳叶儿舍不得宝宝,今后应该是长住在县城里,养了猪还得请人照顾。
而且这野猪的血脉也稀释了很多,吃起来跟平常的土猪肉差别不大,没必要自己养,要吃就买现成的。
至于水牛大壮还是好好养着。
这是雷大山两口子精心养了两年的,当家里一份子看待的,自然不能卖掉,而且大壮今年也恋爱了,怀了小牛崽,估计明年三月份就生了。
雷大山两口子上县城前,把大壮托给了养蜂大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