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那边一阵敲门声传来,司徒书看了一眼司徒馥,见她点点头,他才道:“莫要太担忧了,要我说,你对画春已经超出了主仆之情,看得我都要心生嫉妒。”
与此同时,门外的人突然出声:“小姐,是奴婢。”
司徒馥柔声开口:“进来吧!”
门被打开,是画秋。她端着一身红色广袖裙装花边冬衣进来,低眉顺眼:
“奴婢给您送了衣服过来,小姐现在要去沐浴更衣吗?”
司徒书猛一拍脑门,他光记着她安危,忘记了现在她身上还披着别人的大氅,里面穿的还是囚衣。
“红色喜庆,那阿馥你先去吧,我让厨房备了菜,等会赔你一起用膳,为你接风洗尘。”
司徒馥起身带着画秋去了净室,丫鬟守在外面,站了一排,进去里面后有丫鬟提着篮子正往里面撒花瓣。
外面虽然很冷,但里面因为有地龙的缘故,如春日一般温暖,司徒馥解开大氅,搁在浴桶边上的木架上。
她这才看清,狐裘大氅背后竟是针绣鎏金蟒状,腾蟒威严冲天之势,下摆山河,尽在其俯瞰之中。
“你们下去吧,这里不需要要人伺候。”
司徒馥示意画秋将衣服放在一旁,看着她们一个个离开,这才脱下自己身上的囚衣。
红色的花瓣一部分泡在热水中,一部分沾贴在了司徒馥藕玉色的纤细手臂上,她伸手取下刚刚丫鬟挂在架子上的篮子,将里面剩余的花瓣从头到脚,倾倒而下,她则仰面迎花。
很快,水面上则全是密密麻麻的花瓣,泡得水都娇艳了几分。
司徒馥将自己整个人都没入水中,过了许久才从水中出来。
在水下的窒息感,让她感觉她还活着。她一遍又一遍在脑海中回想这近一年发生的事情,从回洛京的严密布局,到拉一个又一个棋子下水。
皇上看似平和,没有与她计较,可她却也知,要手刃真凶,除非她自己起兵造反,或是借刀杀人,可这刀却并非那般好借,非但不好借,怕到时候还会反水,赔了夫人又折兵。
父亲已经死了,他们若想要阙脉非必要不会动她……
等她换好衣服出现在花厅后,果然见一抹清瘦的身影正背对着她,与司徒书相谈甚欢。
司徒馥愣在原地,她的头发还有些湿润,都未梳妆打扮,会客见人似乎不太妥当。可司徒书瞧见她后,便一个劲招手。
“阿馥,快过来。”他说完后又吩咐了其他丫鬟上菜。
司徒馥别过湿发,缓步走了过去,在看见兰陵笙后,有些微尴尬。
她道:“兰陵笙,好久不见。”
兰陵笙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不少,但眉宇间比之前多了许多道不清的愁绪,他亦是抬头看着在身旁落座的女子。
“阿馥,你还好吗?”
牢房里肯定是吃不饱也穿不暖,他想在脑海,疼在心口。除了嗟叹,什么都做不了。
丫鬟很快就将菜端了上来,司徒书见司徒馥面色不虞,便抬手轻轻撞了一下兰陵笙:
“别提这种煞风景的事,今天,我们只为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