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此神伤,为此苦恼更为此不甘。
她没想到皇室不是她想嫁便能嫁进去的,云诘不要丞相府的助力,也不娶她,云琼更不欲说,杨家贺家足够让他有与其余人抗衡的底气。
权利、地位,真是让人沉沦的毒药。
但司徒馥可没如她意,她反手就将江意蓼提的第三个条件,书信去了江南。
云琼会经常截司徒府的信鸽,不知他知晓江意蓼的打算后,会怎么做?
果不其然,信鸽刚飞出司徒府没多久,便被青影截下。
司徒青站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将一切尽收眼底。他眼神暗了暗,最后悄无声息离开原地。
司徒馥唤了画秋进来,她道:“我师父段良玉,本是东篱最赫赫有名的将军,亦是整个东篱,唯一的女将军。她教我骑马,教我射箭,教我棋法,我的第一件骑装是她送给我的,我十三岁的及笄礼是她替我挽的发。”
画秋低头,轻声唤了句:“小姐。”
司徒馥看着她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前主家之事,可,我去查过你,你根本没有什么前主家。”
“还不坦白?”
画秋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忙开口求情:“奴婢是撒谎了,可奴婢对小姐是真心的,从未出卖小姐。”
她不断磕头,可惜司徒馥却并未抬头看她一眼。
画秋突然明白,为何之前画春突然对她冷漠起来,司徒书一进府从未给过她好脸色,他们,居然早已知晓。
司徒馥道:“我本无意为难你,念你曾经是那人府中的婢子有意提拔,可你却恩将仇报,我记得不止一次提醒你,不要试图挑拨我与画春的主仆关系。但你根本没有听进去。”
“奴婢只是羡慕画春姐姐,并非有意离间小姐与画春姐姐的关系。”
司徒馥道:“除夕那日晚上,你去了何处,会见何人?”
画秋猛地抬头:“那日书少爷他们都不在,奴婢寻着机会,是与那人说清楚,日后奴婢就是司徒府的人,不该再替旁人做事。”
“求小姐不要赶奴婢走……”
画秋说完便低头哭泣,哭声让司徒馥有些烦躁。
她挥手让画秋出去。
画秋知道,司徒馥定然是厌烦她了。她总觉得司徒馥不止一次知晓她私下见人……
晚间,在元府的朝臣都已离开,司徒馥、司徒青与司徒书三人去了元府,与元烨一道守灵。
元烨特意屏退开了其余人。
他给司徒馥拿了纸钱,将昨日段良玉说的话说与她听,一旁的司徒书听完后浑身一震。
但他与司徒青一样,面上没什么表情,只一个劲烧着纸钱。
烈焰的火光照映在几人脸上,盆中的火苗跳跃着。
司徒馥道:“我知道。再没有比她更好的师傅了。元烨,我的底牌,司徒府的底牌,阙脉,司徒青,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全盘托出。”
“我能如何呢?”
“我不回来,我妥协,师父就不会死了吗?苏尚死了,江淹离死还远吗?那人会放过丞相府吗?你们抄的那些贪官,又何尝不是曾经的清官?苏尚如是,那些人亦如是。”
“过程不重要,结果是我想要的便够了。”
司徒青与司徒书再蠢,亦听出来段良玉的死,与司徒馥有关。二人心照不宣,默默垂下目光。段良玉是甘愿赴死,他们怎么会忤逆自己的母亲?
人是复杂的。
像是陷入了一个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