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一路南下侦破多起案情,江南世族也被横扫,如今难起气候。
北归又侦破了烟花案,可以说这一路上便没有闲暇时,走过路过都有人掉了脑袋。
当看到沧州通判吉庆的名字,挂在受刑人的名册中,柴朴的瞳孔不禁缩了缩,久久留在了这两个字上。
“柴老,有消息了。”
刑部侍郎吉彬快步走来,站在长案一侧,俯首帖耳道:“吏部的消息,前不久忠靖侯史鼎任满入京,此前他戍守大同镇,与不少人打过交道。”
“自入京之后他还在听候任命,可行迹诡秘,并未在史府下榻,甚至与保龄侯有过分歧,我看他或许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
柴朴慢慢回过神来,抬头直视道:“他可与岳凌有过什么交集?”
吉彬连连点头,“有。其一,是岳凌任职御史时,南下沧州,他曾作为监军一路跟随过。其二,史府大姑娘史湘云,亦是岳凌府上一姬妾,不到六岁便在岳凌府内同今日的潇湘郡主相熟了。”
“年节之前,史湘云一直在史府,可偏是在年节之后,史鼎有了调命,便去了定国府。初时,下官还以为是为了参加定国公的婚事,如今看了史鼎的行径,或许二者并非巧合。”
柴朴沉吟道:“史鼎也算是在边关磨砺多年的老将了,是四王八公一脉罕见的将才,却是脾性特别,与水溶等人走得也不近,竟是和岳凌如此相合。”
吉彬应道:“恐怕是受了荣老国公的影响,毕竟荣老国公一生廉洁,与岳凌还有过命的交情。”
“而且,他任职大同期间,与我们关系向来不亲近,恐怕他手上掌管着相关的罪证。”
柴朴按捺不住,直问道:“可查到了他的住处?此等人物,不能再让他继续待在京城里了,更不能让他与定国公府沆瀣一气。”
吉彬面有隐忧,问道:“查是查到了,在东牌楼的报坊胡同,下榻的叫吟悦客栈。客栈开的偏僻,人不算多,可毕竟是内城里,轻举妄动会不会太冒险了些?”
柴朴合上双眼,靠在椅背上,叹息道:“如今已不是顾虑太多的时候了,难道要等定国公追究起来,才动手吗?”
“还是说,你如今又不怕定国公寻到你头上了?”
吉彬连连摇头,“还需大人做主。”
柴朴颔首,“下去吧,此事你不用再管了。”
吉彬才回过身,脚还未来得及迈出去,柴朴起身再问,“等等。”
“大人还有吩咐?”
柴朴捋着胡须,拾起桌上案卷,手指着问道:“这沧州通判吉庆,你可有印象?可是你族中人?”
“吉庆?可有功名出身?”
柴朴摇摇头,道:“并非科举出身。”
吉彬认真回忆了番,道:“家族中门第没落的,倒是有不少捐为地方小吏的,搏个名声。直至通判一职,倒也不算常见,这名字我似乎听过。”
“待下官回府查询族谱,再给大人一个确切的答复。”
柴朴摆摆手道:“那便不用查了,若是你的族人,恐怕定国公已经盯上你们吉家了。传家书回晋中,行事安分一些,否则自有你的祸事。”
吉彬听得不觉明历,浑浑噩噩地走出了班房。
柴朴也是再次挑起眉头,在案前来回踱起了步子。
“乱啊,是越来越乱了。定国公究竟是查到了哪一步,整日在府内消遣竟是半分动作也无。”
“另外水溶分给了二皇子些亲信,难道是真投身二皇子了。可依我看,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未有万乘之气,若不然去结交一下三皇子?”
“定国公成亲那日,水溶身边坐的是三皇子,三皇子在府内闭门不出,倒像是会被阴险狡诈的水溶,所看重的模样。”
“倘若事情不顺,是该再与水溶会面,商议如何合力对抗定国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