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秀没有多说什么,便回桌吃饭去了。
早上七点。
程开颜骑着车将母亲送到学校上班,自己则顺着大街,慢慢悠悠的往人民会堂而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有时候看看街上的商店,看看路边等车的小姑娘。
不知不觉也到了人民会堂门口的广场。
参加颁奖的人群,将原本空旷的广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和煦的阳光照耀下,在广场上留下一地的光影。
“人真多啊,比上次来更多。”
程开颜从街道上推着自行车走了过来,一边感慨,一边看着这些来自天南地北的人们。
有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维持秩序,也有一些文化部门的领导在指点江山,也有举着照相机的记者正拉着一些看起来有些名气的作家拍摄照片。
人们相互之间聚成一个个小圈子,热络的聊着天。
不一会儿,程开颜找到停车棚,发现果然被自行车塞满了。
无奈之下又转了转,发现人民会堂大门口侧面排成一排的小汽车,灵机一动,将自行车停在小汽车后面。
一般小汽车都是有人看守的,自行车停在这儿安全。
程开颜停好车,不急不慢的走了出来,像个脱离大部队的候鸟终于汇入茫茫的人群。
现在颁奖典礼还没有正式开始,大家都在广场上叙旧聊天。
程开颜扫了一圈,人实在太多了,他也没看到什么认识的人。
随手找了个工作人员问了问距离开始还剩下半个小时,他这才随便转了起来。
听见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也驻足讨论。
随便听着,聊着,程开颜发现自己要比去年平静的多。
去年来参加典礼时,他刻意的让自己低调,保持平静。
但这次程开颜心中虽然期待,但却有种胸有成竹的自信和闲庭若步的坦然。
文学奖项肯定是有的,至于有几座就不知道了。
……
“湛容老师的这篇意识流作品写的是好啊,没有刻意的卖弄叙事技巧,故事与感情浑然天成一样。我感觉要比王蒙老师的那篇意识流流畅自然一点。”
程开颜在一个三人聚集的位置听了一会儿,他们正在讨论意识流和西方文学的技法。
为首的是一个来自湘南姓胡的中年男作家,这次是被提名了。
其他两位则是一个跟着杂志社来凑热闹的年轻编辑,姓厉。
一个是来自广东的作家,个子瘦小皮肤黑,姓白。
“王蒙老师的意识流有些太深奥了,读着像是在猜谜。”
厉编辑感慨道。
“是啊,意识流这玩意儿听着太复杂了,还是写伤痕文学去吧,只不过伤痕文学业渐渐有点过时了啊,我投的好多杂志社要么是不收了,要么是要求太高了。”
白作家叹息一声,他反正是不会写什么意识流,只会写写伤痕文学,做好情绪共鸣,渲染嗡嗡嗡那个年代的悲惨,赚点稿费勉强过日子。
“听起来复杂其实不然,总的来说只是一种现代主义文学叙事的技巧,为剧情和人物情感服务,大可不用这么神话。”
程开颜闻言摇了摇头,随口解释一句。
伤痕文学的确红极一时,但很快就被替代,某种意义上来讲伤痕文学是在放大、消费人们对那个时代的集体情绪。
消耗完了,这一类文学也就死了。
所以即便是纯文学作家,也要有把握市场的眼光。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