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鹤:“这事儿伤及皇家颜面,若是按照以往,自然是想要按下,陛下再找个别的由头,无论大惩还是小戒,大约都不会对外透露详情。”
他嘻嘻笑道,“但这次不同。也该是这位殿下倒霉,据说,先是有一对老夫妇跑到别苑去找女儿,又恰巧碰上了爱管闲事儿的宁王爷,后来还有京兆府尹的人赶了过去说是要抓捕流民。”
“这还没完,最后,最后,有一批百姓冲进了别苑,应该是这些年丢了女儿的人家。”
“你猜怎么着?”林知鹤眼巴巴地看着谢安,他就不信,谢兄再聪明也猜不到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谢安这就不知道了。毕竟当时她们在院外,没看见里面发生的事。不过,倒是见过顾衡走出来的模样,她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他们定然是见到了那么多尸骨,痛哭不已。难不成还能把三皇子打一顿?”
还补上了一句,“既然有宁王和京兆府尹在现场,应该不会发生这等荒唐的事。”
林知鹤猛地一拍桌子,惊得一楼安静喝茶的客人纷纷抬头看来。
他这才稍微收敛,又拍向谢安的肩膀,偏偏被他躲了过去。
悻悻地收回手,林知鹤道:“谢兄,还真让你猜对了!三皇子啊,就是被揍了一顿。脸上都肿了,不认识的人都认不出来!”
说完还幸灾乐祸地笑个不停。
谢安想象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别说,还真别说,挺解恨的!
林知鹤又道:“这事儿骑虎难下了,宁王爷见证,京兆府尹带着那么多手下都看见了,关键是还有那么多苦主百姓。陛下想隐瞒都不好隐瞒。”
“听说三皇子肿着一张脸,跪在御前痛哭流涕,供认不讳。”
“至于怎么处理,宫里还没传出消息。”
谢安手里拿着茶,却没喝进口中一点。事情已发生了三天,永平帝还没有定论,难道还想继续偏帮这个儿子?
这么一桩触目惊心的事,还不够让皇帝愤怒么。
看来还得想想有什么办法再使使劲。还没等宋玉姝梳理清楚思路,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已经来了。
两日后,管家陆中架不住审讯,不仅交代了这么多年来顾衡玩弄女子的事实,还“不小心”交代了顾衡结交朝臣的诸多证据。
永平帝勃然大怒。他自觉还能在位十多年不在话下,可谓是自己理解的“正当壮年”。小儿子这就开始联络朝臣,结党营私。
据查出来的证据里,上到内个大臣,下到新提拔的官吏,都有他的影子在后面。
自大自负如永平帝,对自己儿子在自己眼皮底下搞事情极其不满。
他只是老了,又不是死了。
比起三儿子,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一直安静做事的二儿子则顺眼了许多。
而且,老二外出做质子多年,回来后不争不抢,多次立功。就连这次老三出事,老二也没有落井下石,反而客观公正地劝解了他几句,主动要求去抚慰那些苦主百姓。
这个差事可不好做。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不说,一个弄不好,反而让事情越闹越大。最后平白无故背上骂名。
但从这几日的情况来看,民间风向逐渐平稳,那些百姓再也没有出什么乱子。
不管老二用了什么方法,总之他是个能担事、做成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