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终于捡起来最后一个,起身的瞬间,里头的木块零零散散落了一地,少年静静站着,没有多言,再次蹲下身。
最近的一个死活捡不起来,杨柳就那般看着,瞧见水迹划过木块,沁入青砖。
这才抬头,落雨了啊,第一滴雨水拍上她的额头,不过瞬间的事,雨便大了。
少年不紧不慢,低头仔细在雨幕中捡木块,等他终于捡完,才回到内屋,拿了一条干帕子,细细将木块上的水渍擦干净。
等一切处理好,霍咎才去沐浴更衣,夜半发热,太医开了药服下之后又是昏睡了一整日。
期间手一直攥着荷包,让人想拿走清理也不行。
一觉直接睡到了翌日下午。
“自那日醒来,陛,太上皇已经成原样。”她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回忆完的间隙再次抬头,惊呼出声,“小姐,您怎么哭了?”
裴沫愣怔,她哭了吗?
伸手一抹,果然在手背看到晶亮的水迹。
“无事。”
听完这一出,裴沫蓦然很想见见到霍咎,不为别的,只是想见他,看看他藏三年的荷包。
“用膳了,用膳了。”外头的嬷嬷叫唤,一间间敲过去,唯独绕开了裴沫这一间屋子。
裴沫此刻没有在这里用膳的心思,转头对着房梁道:“霍十。”
一道身影落地,垂首的姿势和三年前一般无二,“属下在。”
“霍咎现在在哪?”
“主子现在在未央宫。”
另一端的未央宫倒是冷清不少,少年坐在榻前借着天光看书,外头传来轻叩门声响。
“主子,用膳了,可需要属下去唤殿下来用膳?”
霍咎手中拿着书卷,闻言起身,“唤昭曦……”
男人话一顿,这才想起裴沫如今在选秀的宫中,估计不愿意与自己一起用膳,想着她那般开心的模样,自己过去恐会扰了她兴致。
“罢了,没胃口,撤了吧。”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声响,“不吃吗?可是臣女饿了许久了。”
本来要继续看书的人顿住,缓缓转身。
原先要找人撤了晚膳的霍九也默默退了出去,本还想着劝一两句,借口他都找好了。
不过如今能收拾主子的人回来了,以后只要听殿下的话便好,反正主子的话与殿下比起来无足轻重。
屋中,裴沫绕着桌看了一圈,故作叹气,“看来君鹤不想与我共同用膳,难为我不远千里从那边赶过来,罢了,我再回去便好,不过估计只剩下残羹冷炙,罢了,又不是没吃过。”
她一连两个罢了,似乎真的不在乎了,听的叫人难受。
霍咎转过身,一把拽住裴沫的手腕,无奈道:“昭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