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以后,他还曾反复出现在贺临的身边试探,最初他连他的样貌,名字都想不起来。
最近贺临终于想起来了他是吕一尘了,那迷茫的眼神还是让他觉得一阵兴奋。
而且,他对没能杀了贺临这件事,并不后悔。
那是他人生的浮标。
贺临曾经是他少年时最好的朋友,他是让他羡慕的,仰望的,嫉妒的。
可是他们之间也曾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说是他整个学生时期的阴影也不为过。
而在百合园区的那些日子里,这样的一个看似无所不能的人,却被他踩在脚下,差点被他彻底地摧毁。
他从中获得了极大的精神满足感。
被他虐待过的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有死的,也有伤的,但是那些人都没有贺临硬气,也没有人让他有这种成就感。
更没法让他那么兴奋……
现在,当再次见到了贺临,他又回忆起了这一切,甚至高兴得发抖。
上次他没敢在贺临的面前多待,就是怕自己太激动,多说什么显露出破绽。
而他看到了贺临一脸的平静如常,也确定了他一点都没想起来。
作为被警方追查的通缉嫌犯,却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被他伤害过的警员面前,这种心理上的愉悦刺激感,是无比新奇有趣的。
这也是他即便杀掉了贺临都完全没法获得的。
所以他不同意夏厌杀掉贺临的建议,除了会让他们陷入被动,还有点“舍不得”。
夏厌坐在他对侧的沙发上,对他的这些情绪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表情之中难掩焦躁:“那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
不等白葬回答,夏厌就站起身,走到了陈砚初的旁边,目光直视着陈砚初。
一种压迫感扑面而来。
夏厌开口威胁:“白葬,你知道我爬到这一步用了多久,我可不许你把这一切都毁了!”
在园区时,他就是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人,处理起尸体更是娴熟。
在他面前,眼前虚弱的书生毫无胜算。
陈砚初却微微抬起头毫无畏惧地直视着他的双目,微笑道:“如果没有我,你早就死在了当年去J国的船上了,如今你有女人,有钱,你也不要忘了这些是谁带给你的。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夏厌没说话。
陈砚初继续安慰着眼前的人:“按照现在的流水递增速度估计,我们已经在把国内的黑产全部吸纳进来。还有两个月,不,也许只需要一个多月,资金池就可以达到顶峰,到时候等钱汇入我们早就准备好的账号,那就是无数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我们可以逍遥法外地逃到国外去。”
他们现在之所以还留在这里,也是因为有诸多的事情需要在国内运作。
两年多的精心布置,就差临门一脚,不能半途而废。
听他说到这里,夏厌有些无奈,白葬说得没错,看似强势的他,其实是最为弱势,最容易被取代的一个。
离了白葬的计划,离开了袁工的技术,他什么也不是。
洗钱是需要周期的,为了尽可能多的扩张,挤占掉市场,他们先期的大部分收益也在普赛之中运行。
如果现在撤的话,就算一时人安全了,也会损失大量的钱财,他也很心疼。
再等两个月,等大笔的钱能够洗出来,他们就更为主动,可进可退了。
到时候潜逃国外,把一切推给警方,结算掉大金主的钱,黑吃黑吞掉那些小金主的钱,那样的日子会多逍遥快活,他想都想不到。
到时候他也不用再和这些疯子为伍,每天担惊受怕。
“别急。”陈砚初观察着他的表情,往后靠在椅背上,“我们还有后路可以撤,而且,就算是被发现了又怎样,他们没有任何的证据。”
他们已经彻底和过去的身份做了切割,知情人都处理得很干净。
没有人证,物证,更没有监控,没有任何人能够指证事情是他们做的。这也让他有恃无恐。
随后陈砚初的嘴角微扬:“既然他们现在在查众生会,那我也可以送份大礼给他们,我会把那里的线索断掉,然后,让他们吃点苦头。”
夏厌问:“怎么操作?”他的眉头微皱,想到了什么,“你还要施行那个计划吗?”
“那是自然,我对此可是万分期待的。”陈砚初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