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警的身体一抖,第一反应是——他怎么知道的?
他确实有个漂亮的当幼儿园老师的女朋友,两家人还商量着是不是过年结婚。
他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他确实是第一天来这里上岗,前辈们都有其他的任务,他确定自己从来都没见过眼前的这个犯人。
可当他急于从这名犯人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时,这人却撇过脸去,不愿意再跟他对视了。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他刚来的那段时间,就好像这个人从来都没跟他说过话,刚刚他所有听到的声音不过是他自己的臆想。
那小狱警也不敢再跟他有什么眼神接触了,默默守着陈砚初吃完了早饭,等他靠坐在椅子上,就快步进入收走了餐盘,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呆。
陈砚初满意地看着他略微发白的脸色,在他转身后补了一句:“祝您今天工作愉快。”
再看到人明显地脊背一僵后,陈砚初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他并不认识这名小狱警,可他能观察到这个人的衣物熨烫得板板整整,和他之前见过的其他狱警明显不同,他身上有一种好闻的洗衣液的味道,领口和袖口,甚至是鞋子都洗得干干净净。
从头到脚都散发着被照顾得很好的满足,而从他的发型和风格来考看,又不像是被母亲照顾出来的样子。
结合着他的年龄看起来不大,陈砚初推断应该是有女朋友,正在热恋期。
玩弄人心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不过,他最为期待的,是黎尚的反应。
昨天被诱去的那些佣兵是他需要处理掉的累赘,他并不在意那些人的死活。
夏厌他们应该已经快到岛上了吧?
第一枚炸弹爆炸了吗?会有多少人死伤?后面可还是有好多惊喜在等着他们呢。
黎尚和贺临此时是在省厅,还是在即将登岛的路上?
到头来,那些领导们束手无策,说不定还要把黎尚请回来审问他。
那样最好,他就成功地把黎尚给困住了。
到时候他就可以彻底地击败他,尽情地嘲笑他的无能。
可他才不会告诉他答案呢。
陈砚初愉悦地整理了一下身上已经全是褶皱的囚服。此时有些不太体面,但是不管过程怎样,最终的胜利者还是他。
而且因为他此时还在看守所中,律师可以利用这一点最大程度地洗去他身上的嫌疑。
他们自以为阻止了他的计划,救了那两辆车,那他就毁掉一座城。
白葬这个名字源于那个漫长的冬季,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他从家乡又到了这个陌生的大城市,最初心怀向往,可他发现,这里不是他的归属,尽管他曾经生活在这里,却不会属于这里。
那时候他走在街上,看着路过的每一个人,脑海之中都出现了他们濒死之时,口鼻流血,身体残缺,痛苦挣扎的画面。
现在,他就要让整个城市为他陪葬。
省厅会议室里,徐厅的面色大变,宣布城市进入紧急状况,快速地调配着全部的警力。
一行人急忙往指挥室走去。
黎尚和贺临也快步跟在后面。
那位刚才还在反驳黎尚的宋部长这时候面子上挂不住了,回身道:“黎指导,你真的是,料事如神……”
黎尚没有回答,贺临却在一旁开口纠正道:“这并不是料事如神,而是根据对白葬的了解,进行的合理推理。”
一行人来到了指挥室里,几位领导坐下,听着执勤的刑警讲述了案发的过程,现在沈凌已经被警方扣下,根据推断,城市里可能还有其他的炸弹所在。
这一枚只是有人受伤,没有造成严重的伤亡,可是下一次呢?
徐厅听到这里,转头看向黎尚:“黎指,你能不能留下来负责城市的安全,这里需要你来指挥。”
黎尚却低头片刻,拒绝了徐厅的提议:“我还是建议抓捕和城市里的行动同时进行。”随后他详细解释,“现在城市里的情况不明,排除那些炸弹并不是一个两个人能够完成的。可能会牵扯大量的警力。”
他顿了顿道:“而且,白葬选择这个时候引爆这些炸弹,是为了给他的同伙争取更多的时间,他希望拖住警方的行动,这更说明了登岛行动的重要性,只有抓住夏厌和其他的余党,事情才能真正的结束。”
这两件事看上去是独立的,可是其实目的是并不矛盾,而是相互牵连的。
城市里的爆炸现在不紧急处理,可能会有人因此伤亡,而夏厌和袁工如果不抓住,这样的事情很可能还会再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