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寝屋,虞衍将季泽州的糕点盒子拆开,里面是已经碎裂的酥糕。
因为路上颠簸,再加上来回倒腾,现如今已经碎得只剩渣渣了,已经看不出糕的形状了。
季泽州将盒盖拿起准备盖上,他说道:“已经碎了,卖相不好了,明天我再给你带。”语气里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委屈。
他被皇上骂了一顿,就想着买这个糕回去哄夫人,没想到夫人没吃到糕,还白让皇帝骂了。
虞衍挡住他的手,捻起碎掉的沫子,仰头放入嘴中,香甜的糕点化在舌尖,甜味顺濯墨着舌面向喉咙蔓延,紧接着是芝麻,豆面的香气。
她眼前一亮,“好吃的。”她又快速地拈了一块碎掉的糕点放入口中,丝毫不介意,她还问道:“是哪家的?皇宫外的哪家的吗?”
季泽州轻轻点头。
自从虞衍那次帮过季泽州后,季泽州就专门□□给那些世家公子,他心中有猜测,应该是叶家病急乱投医,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他直接广撒网,把那几个世家公子全绑架了一遍,雷霆手腕迅速让所有世家噤若寒蝉。
时间很快推移到秋闱前三天。
秋闱之后紧跟着的是春闱,最近在京城聚集的书生越来越多。
季泽州定王府的书房正在布置人手。
“我们的人太多,不能被发现,只能安排在北方三十公里外。”
褚稷算了行军速度,担忧道:“若是这样,军队很有可能黄昏才到皇宫。”
季泽州铺着一张地图,指尖在京城外的部分游走。
“王爷!”濯墨在门外报告,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进。”季泽州招手,濯墨进门,汇报道:“刚刚张陵舒那边给我们传来了消息。”
张陵舒就是最开始他们抓到科举透题的人,是整个事件的核心。
张陵舒在国子监担任重要职位,他有拿到题目的可能,季泽州不确定他如何将题目送出来。
“张陵舒?怎么说?”
“今晚子时,在京城白云寺,”
季泽州垂下眸,表示明白。
黑夜之中,白云寺坐落在半山上,占地面积大,有不少香客在这里禅修。
只是无人想到,佛门清净之地会有一场金钱与权力的交易。
万籁俱寂,一间禅房内,几个年轻公子聚在一间房内,这处院子是专门租出去给香客禅修的,晚上无人打扰。
季泽州推门进入,看见了几道熟悉的身影。
卫家六公子,赵家二郎……都是京城内有头有脸的富家公子哥。
“褚三郎,终于来了!”卫六上前一步,热情地揽住季泽州的肩膀,哥俩好地介绍道,“这是褚家三郎,褚穗。”
赵二郎看着褚穗,拱手行了个礼:“妹夫。”
季泽州回礼,
其他人稀稀拉拉地回礼,没有特别不给面子的人。
大家都清楚,在此时此刻聚集到这里,从这间房门出去,他们就成了二皇子麾下的人,他们彼此都是同僚。
一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学无术的世家公子聊不出什么有深度的东西。
“前几日那花魁你看见了吗?真好看啊,也不知道一晚上多少银子。”
“嗐,张兄,多少银子你们家不都拿得出来吗?还在意这些钱?”
季泽州坐在角落静静地看着他们,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