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衍一惊,想要把手抽出,却看见男人紧闭的双眼,他没有醒,似乎是无意识的行为。
“虞衍……”季泽州喃喃自语,睫毛轻颤,似是要醒过来,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不一会儿,男人不再动弹,是陷入深眠。
虞衍一点点把自己的双手抽出,转身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西斜,集市上多了人群叫卖声,季泽州幽幽转醒,他抹了把脸,随即皱起眉,他敏锐地闻到手上有股独特的味道。
是檀木胰子的味道,三年前这种胰子一经问世家家户户都用,虞衍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味道。
现如今各种花香的胰子层出不穷,檀香用的人就少了。
这就是琼芳斋的檀香胰子。
季泽州猛地抬头,环顾左右,没有人。
“王公公,进来!”季泽州高声道。
王公公赶紧进来,招呼丫鬟把洗漱的水端进来。
季泽州往常睡起来要净手净面,今日他却拒绝了王公公,他问:“刚刚我睡着有人进来了吗?”
王公公赶紧跪下,回想刚才他守门的过程,他道:“奴才方才一直在门口守着,没有离开半步,离开时也让丫鬟看着。”
季泽州嗅着手上的檀木香,他想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半梦半醒间,他梦见虞衍走到他面前,抚他的脸,他用这只手抓住她,却缓缓丧失意志。
那好像只是一场梦,可手上的香味骗不了他。
虞衍来过,就在今天。
……
次年春,春闱举行,殿试当场有一举子拔得头筹,是当今状元,其才思让人赞叹。
只是她当场解了自己的发冠,向皇帝请罪,只因她是女子,无法科举,于是一直用男子身份科举,如今成为状元,她希望朝廷给予女子科举身份。
皇帝当场御笔亲批:惊世才绝。
命人此后不得阻止女子参与科举,任命此状元为国子监博士,参与科举事宜,并与其他官员一同上早朝。
次年,卫家大小姐参与武举,叶家大小姐参与文举,均拔得头筹。
当日季乔霖与季泽州一同做殿试考官。
十几位学子里,出了了一两位女子,她们没有戴男子的发冠,也没有戴女子的面巾,用一根红色发带绑起头,坦坦荡荡让人看着,毫不怯场。
季泽州看向季乔霖,瞧见她满意的目光,还未收回,季乔霖就与他的目光对视。
“怎么?不愿意?反悔了?”季乔霖抛着她手里的半块虎符,眼神极具攻击性,语气轻佻。
“没有。”季泽州看着底下奋笔疾书的举子,说道,“朕当年为了寒门学子,就是看不惯不公平,你说得对,只有男子的科举对女子不公平。”
季乔霖看着他,问:“那既然如此,我明天要上早朝。”季泽州瞥她手里的虎符,意思不言而喻。
“你都有兵权了,你还需征得我的同意?你想上就上吧。”季泽州道。
于是几日后,季乔霖穿着雍容华贵的礼服上了早朝。
男性官员弹劾长公主不合礼数,却被身在礼部的女性官员痛骂老顽固。她的嘴比砒霜还毒,骂得满朝无人敢抬头。
男性官员见骂不过,立刻去“陛下!那礼部侍郎强词夺理!”
季泽州疑惑道:“那位爱卿是什么官职?”
“礼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