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了!”
罗固从床上惊醒,猛地起身,却觉得头昏昏沉沉,浑身使不上劲。
房门被人推开,寒风涌进来,他打了个哆嗦,稍微清醒了些。
“不好……”
他心知不对,却已无能为力。
前几日暗溪、刘家、下山、上山等几峒的峒长皆至贯冲峒,称愿意归顺大同社,交出瑶峒田土,允许瑶民自由下山定居。
大喜之下,他放松了警惕,今日晚宴时与诸峒长喝了酒,不想中了计。
“罗连长,愣着做甚,还不快走!”
沙哑的男声叫罗固陡然一惊
他撑着床沿,慢慢探出身子,“你们……”
“忘了珰瑶下药了!”
另一人一边说着,一边上前,直接将罗固抗在肩上。
“彭兴,搭把手!”
罗固心中着急,却也做不了什么,只能任他们摆布。
彭兴二人扛着他走出房间,山里的冷风吹得他整个身子僵硬起来。
贯冲峒存放粮食的地方火光冲天,峒中乱作一团,有峒民注意到这边的异常,却被在外的几人打晕。
那几人扶起地上几个绵软无力的护家队员,两拨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往峒外逃去。
峒寨里犬吠声响起。
好些瑶人大声说着瑶话。
犬吠与说话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珰瑶追来了!
“实在不行,将我们放下,你们逃!”罗固有气无力地说道。
“罗连长,我们来就是为救人的,岂会弃你们而去!”彭兴断然道,“你放心,这帮瑶人被你们打怕了,不敢追击!”
罗固不知彭兴等人为何这么自信,正要询问,便听见另一人说道,“罗连长,我等属绣衣司,你莫担心。等逃出生天,自有人向你解释。”
绣衣司?
他确实有所耳闻,却也只是有所耳闻。
只知道这是类似锦衣卫的角色,不仅在外,在内也埋下了许多暗桩。
他还曾私下取笑,说纪律部是日日狂吠烦人的狗,绣衣司是不叫但时刻准备咬人的狗。
脸上浮现出些许红晕,所幸天黑,没人看见。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绣衣司的人扶着人扛着人根本跑不快,他心中急切,却见面前山岭一片片火把相继从山后伸了出来。
他顿时眼睛一亮,兴奋说道:“原来有援兵!”
在他身后追击的瑶人也被火把唬住,愣在原地,茫然地看向奉姓峒长。
奉峒长身边的峒将奉明还脸啐了一口,“汉人当真狡猾!”
奉峒长冷着脸没有回话,奉明还嚷道,“峒长,不能放这些汉人走!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厉害,才不敢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