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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力（第2页）

突然，乡佐瞪大眼睛，音量提高，“官兵？”

郭都贤笑了笑，感慨道，“若是国朝……”

说着他摇了摇头，“我不是甚么长沙人，我是益阳人，名为郭都贤，天启二年进士，任吏部文选司主事。”

乡佐瞳孔一震，众乡勇却反应不一，有震惊的，也有疑惑不解的。

“带着拖累，不但诸位性命难保，还会泄露百姓藏身之地。”郭都贤道，“我有官身，如何也能为诸位拖延些时间。”

说着他看向一脸忧愁的萧伟，“岂凡，你与住持、乡佐一起走。”

萧伟摇头，他却重重说道，“莫要糊涂，我晓得你心中在想甚么！你未曾做过恶事，还有魏朝荣为你分说，你不要为我再做违心之事！”

也不等萧伟回复，他大步走下台阶，往龙牙寺山门走去。

“快走罢！莫再耽搁了！”

乡佐看了眼郭都贤决绝的背影，神色复杂，却不敢再耽误时间，拉住萧伟胳膊往前一扯。

“走！快走！”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郭都贤憔悴的脸庞慢慢舒展，像是放下了什么沉重之物，他一身轻松，越走越快，却被重重的声响堵在山门前。

山门下狭窄的青石台阶挤满了人，当头几人看着他，大喜过望。

“有人！有人！”

半晌有人喊道，“怎么有头发？和尚不都是秃驴么？”

有人又回道，“管他是不是和尚，先抓了再说！龙牙寺这么大一座寺庙，肯定堆满银子！幸好我们腿脚麻利！”

好些人一拥而上，脸上挂着贪婪的笑，仿佛眼前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大块金银。

“慢着！”

郭都贤盛气凌人，将士们捧腹大笑，说他不知死到临头。

“若伤了吾，死到临头的不是吾，而是你等没长眼的蠢货！”郭都贤睥睨众人，“吾虽是一介小官，却也是吏部的人，岂容汝等放肆！”

众将士愕然，一时不敢动作，有人疑惑畏惧，有人面露凶光，议论一阵，仍旧不敢妄下决定。

几人下了山，青石台阶上的将士尽皆低声嘀咕起来。

不久，一个实在过分年轻的将官露了面，他身边还跟着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

众将士七嘴八舌，那将官呵斥一声，众人又都噤声，畏畏缩缩退往一旁。

将官大声说道，“在下沅陵游击回龙甲，敢问当面是哪位先生？”

郭都贤暗道一句“果然”，面上却仍保持着高姿态说道，“吾乃吏部文选司主事郭都贤。”

那名叫回龙甲的将官愣了愣，偏头看向身边那鼠眼男人，低声道，“吏部是甚？文选司是甚？主事又是甚么？”

那鼠眼男人却向郭都贤拱手拜道，“原来是天门先生当面！小的蒋天锦，是我等失礼了，望先生海涵。”

郭都贤假笑一声，“回将军救吾一命，是吾该好好谢谢回将军。”

蒋天锦往郭都贤身后一看，“天门先生原来在龙牙寺。路道台嘱咐我们千万找到先生，为此我们还去了合水桥，不曾想……”

回龙甲张大嘴巴，“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