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曹钟诚,乃著名的四皇子一党,与他们三皇子旗下按理来说是水火不容的,得知全家被发配来此,刁难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帮衬?说着来探望,可见了人之后,难免不会想着带走,或者是营救,但这可是朝廷内下的旨,谁敢擅专?
拒绝吧,对方又是同一个阵营,且头
一次登门拜访,求到了他的跟前。
不理会,也难免有些下了对方的面子。
童启见此,悄然走上前,递给了他一封信道。
“当然了,我也不想隐瞒吴大哥,其实那曹家与我,乃是三皇子暗中布下的一颗大棋,非核心中央人员不得透露。我来时,已经得了信,三皇子命令我见机行事,与您紧密配合即可,只要不闹的太大……”
一个人两个人的,又值当着什么?
被直接抹去,不也是很轻易的事情吗?
吴县令瞳孔大震,没想到其内还有这样的隐情,忙打开那信件翻阅起来,果然见是三皇子亲笔大印。
说的内容,也和童启一般无二。
不由顿时信了几分。
可实际上,三皇子的意思却并非如此。
临来时,童启以活字印刷术及【报纸】的相关想法,去信给对方,意图换下曹家所有人,进入华夏书院任职。可三皇子不敢违抗圣上之命,又舍不得童启带来的方子和利益,纠结一番后,便索性当作不知情,任由其与吴县令配合,改善改善曹家的待遇即可。
至于什么营救出来,一同带回伊川,那都是童启瞎编的。
可他确信,心照不宣的事情,只要无人深查,有三皇子撑着,便出不了什么大错。
当然,从始至终,柏老在这里面的意义,他皆隐去了,没有言说。
只是讲自己惜才,不忍才华浪费罢了。
不然被知晓了,肯定会被三皇子怀疑他首鼠两端的。
“说来也巧,贤弟偶然得了一个方子,在印刷一事上,十分便捷,听闻您母亲喜欢佛经,不如便将此方一同赠与您,也好方便传播福音之事……这方子我给三皇子那边也送了一份,所以即便公开使用,也不妨事的。”
童启将活字印刷术的做法同样抄写了一份送给吴县令。
对方母族据说是书馆发家,想来对此应该十分需要。
送礼送的重,不如送的巧。这方子在他手中发挥不了大作用,但在其他人的手中,却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暴利的产业。
果然,那吴县令一摸到这东西,顿时神色大亮,整个人也安定了几分。
他清了清嗓子,小心的看了看左右,拉紧了童启的手腕,往书房里去。
虽说要救,可如何救,也是个大学问。
这么多人眼睁睁盯着,他总不能直接让童启就这么带走吧?只得先暂时将曹家一行人从流民营中调出来,放到其他的村子里,然后再慢慢淡化对方的存在感,找个由头,放他们离开。
不然的话,凭白被人告上一状,他的小命,也别想保住。
“我懂,您放心,一切全听您的安排,小弟我安静等着便是,吴大哥,这事,便仰仗您了!”
童启客客气气行了一礼,整个礼数,无可挑剔。
吴县令也不拖延,第二日,便将曹家一系全部迁出,放入了寻常的村落中,令他们不必再干苦力,只需要正常上工开荒即可。
曹钟诚等人感恩不尽,知晓这约莫着便是华夏书院山长出手的原因了,个个庆幸不已。
柏弓良与岳灼华也由此终于找到了曹家的住址,和他们成功见上了面。
“婉欣!”
“岳姐姐!”
两个姑娘跨越了大半个中原地区,重新相见,紧紧拉着手,眼含热泪。
“我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岳姐姐了!”
曹婉欣噗通一声软下半个身子,死死拉着岳灼华的衣角,扑在其怀中,大哭了一场。似要将这么些天所有的惊恐与委屈全部哭尽。
岳灼华心疼的搂着,见其拿惯了绣花针的手布满血泡与污秽,痛心不已。
她也是经历过家道“崩塌”的,母亲去世,祖父被罢官,舅舅被贬边疆,新夫人进门,人生中最惶恐无助的那几年,几乎是事情迭着事情,一同来临。
那种绝望无力感,她深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