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你自己闻不到吗?”将帕子递到她脸前。
她用力闻了一下:“到底有什么味道啊。”
“我说不出来。”他将那帕子又放到鼻子下,“就是,你的味道。”
她眨眨眼。
她的味道到底是什么味道,这个说法,这些日子她听到好多次了。
雾刀在她耳朵里笑了一阵:“这个男的,你不见的那些日子里,天天晚上闻着你的衣服睡呢,真变态。我睡他也不睡,我盯他会累死。”
南琼霜又沉默了一阵,去握他的手:“你真的没事吗,怀瑾?”
真的没病吗?
“我会有什么事。”他从容把她的帕子收入袖中,“醒了吗?还要不要再睡会?”
她坐起来:“不睡也可以,不过闲得无聊。你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过两天衡黄就上山了,我来教教你如何用鞭子。”
“鞭子?”当真要她抽衡黄吗?
顾怀瑾拿来那根软鞭,乃是初学者常用的草苇鞭,她看了那鞭子就笑了,那是她七岁时就已学通了的东西。
真要她打吗?
真要她打,一不小心就打死了。
她去抱他:“你替我打吧,怀瑾。”
衡黄身份敏感,打轻了她不甘,打重了不是事,到时候衡黄回去,一番添油加醋,又是一场风波。
反正顾怀瑾也不会轻饶了她,由他来做,毕竟是天山少掌门,衡青南即便怪罪,也无可奈何。
顾怀瑾一愣:“我其实也想过替你打。只是由我来打……无论如何都会手重,怕她撑不下来。”
她用额头蹭蹭他胸膛,笑意幽幽:“我不忍嘛。”
顾怀瑾沉默许久,最后叹息:“皎皎,不能这么善良。你以后做掌门夫人,脾气须得硬起来些,否则……”
善良。
南琼霜笑了起来,捧着他的脸去吻他:“你去嘛。我也不喜欢动刀动枪的。”
顾怀瑾这人,只要去吻他,情绪再不好,也会先乖乖地吻一会。
他抱着她,阖眼在她唇上吸吮辗转,大拇指轻轻刮着她下颌,用唇蹭她的唇珠。
“再说了,”她被吻得喘起来,“为了打她两鞭,还要我去练功,到底是让她遭罪,还是叫我遭罪。”
他笑了一声,在她唇上咬了一下:“懒呢。我们日日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
“我不要嘛。胳膊酸,腿也疼。”
他无可奈何地笑起来,挠挠她的下巴,“真拿你没办法。”
又过了两天,衡黄果然被逼着上了山。不过衡青南也跟着上来了,铁青着一张脸,似乎是想替女儿坐镇,大有威慑之意。
衡青南揣着袖子沉着脸,站在习武堂前。南琼霜一见他那脸色,便知把这烫手差事推给顾怀瑾,是上策中的上策。
顾怀瑾倒是丝毫不惧,站在猛烈的日头底下,神色自若挽好袖口,手掌一开,平静无波地接过了伊海川递来的九节鞭,铁鞭反射着日光,亮得刺眼。
衡黄站在她对面,不甘又不甘地单膝跪下。
今日她没穿她一贯的鲜艳衣裳,着了一身玄色。只是那身衣裳,花纹繁复,鎏金刺银,裙摆绉纱缀了一圈黑曜石,步步生莲,富丽得叫人挪不开眼。
天底下爱穿玄色的人,大多有一个心思,便是流了血,也瞧不出来。
南琼霜抱着肩膀,笑吟吟站在屋檐底下的阴影里看着。
据说,衡山派此次答应顾怀瑾上山受罚,松口的不是衡青南,而是衡黄。
衡黄那一日见到南琼霜自己跃下瀑布,再张狂,也清楚自己这回是捅出篓子来了。她若是不站出来,由着衡青南庇护,整个衡山都要因她一时任性而不得安宁。
于是她自己在
房里思过了三日,主动寻到她爹爹,主动说,要上天山一趟,以平息顾少掌门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