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罗什舒亚尔的父母早就故去,下面只有两个孩子,不存在什么争夺财产的问题。那么这位夫人是谁呢?论年纪,年长的是个男孩,怎么都与她对不上。
听说罗什舒亚尔在半年前迎娶了那位莱斯曼家的女儿,难不成,会是她眼前这位吗?!
“您是罗什舒亚尔夫人?!”凯瑟琳半信半疑地问。
“是的。”
“雇佣我的人是您?他对您不好吗?”
当然不好了,如果好的话,怎么还会流连于圣安妮呢?
话刚说出口,凯瑟琳就为自己愚蠢的问题后悔了。
但凯瑟琳以为,像他们这样的贵族婚姻都是牵扯到多方利益的,即使没有感情也会为了面子勉强维持假象,而不会像这位夫人一样撕破脸,甚至,想要自己丈夫的命。
她不明白,就算这位夫人真的忍受不了她的丈夫,密谋要杀害他,她不是应该将这个秘密保守得密不透风才对吗?她又怎么坐到了自己面前,向自己袒露她凶手的身份呢?
要么就是她认为自己命不久矣,即使有心泄露也没有力气;要么就是这位夫人疯了,她要将她破烂的婚姻摊开到大街上曝晒,让她和罗什舒亚尔都不能好过。
“您不该和我说这些。。。。”凯瑟琳相信是前者的可能性更高一些,于是本能地想要远离真相:“我就当作没听您说过。。。。。。不,就当您没来过这儿。”
“凯瑟琳。”
莫琳抓住她的手,她看出这个姑娘想躲避的心思,说:“我是来向你伏罪的。”
“什么意思?”
“我和罗什舒亚尔的婚姻是相互利用,是威胁与逼迫,我和他都想着要把对方骨肉上附着的最后一点价值剥离下来。本来我在这场战争中不处于下风,但鼠疫击溃了我,让罗什舒亚尔有了可乘之机,如果让他得手,我的心血就付诸东流了。所以,他必须死。”
“你既然帮了我,我理应让你知道我们之间的仇恨是由什么构成的。我利用了你,但却又对你无以为报,所以我只能恳求你对我提出一些要求,就当是自我安慰了。”
原来是从她这里索求精神解脱。
凯瑟琳舒了一口气。
这些富人们的心理很奇怪,有些还会有奇怪的癖好,但又不是全然不能理解。
既要利用她,又想要她原谅她,以防她不能得到主的宽恕在死后上天堂。
这种行为无疑于是在上帝的眼皮子底下做戏,可她却也是能真实占有好处的。起码这位夫人愿意为了自己负重的心理而向一个妓女伏罪,并且付出代价。
她可不认为什么人都能做到这一步。
“可您为什么选择我去做呢?”凯瑟琳突然问:“罗什舒亚尔没那么迟钝,他会反应过来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是谁的,如果追查起来,您不能依靠我而洗白。”
“您就不害怕他追问您这几日的行踪吗,更何况,你们才是生活在一起的人,侯爵染了病,您也会身处危险中。”
毋庸置疑,凯瑟琳的话是正确的。
莫琳叹了口气,说:
“如果我害怕这些,我就不会来见你了。”
她干脆和她坦白道:“我和你一样,是个鼠疫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