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多好的女孩子,虽没有像白雪一样长酒窝,但是也是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若说白雪是明媚的雪花,那她就是艳丽的梅花,是不一样的美。
可是,做亲家却不只看当事人双方,更要看家庭看亲眷看嫁妆啊,我的亲二伯娘,你不是在地主家做过小姐的大丫鬟嘛,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正在白玉兰着急之时,忽然耳边传来解救声:“兰兰,你好好歇着吧,我娘大清早赶路,冻坏了,我这就背她回家。”
白银说完,弯腰就将他娘往肩上一抗,就将人背走了。
身体悬空的胡一画还要挣扎:“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混小子,你放开我!”
白银用前所未有的冷冰冰的声音,带着冲天的怒气,低吼道:“娘,你别丢人了行不行!”
胡一画听了,顿时一惊。她家白银从小就好脾气,见谁都笑眯眯的,遇见啥都不会生气,她从未见过如此生态的他,于是,再不开口,只还挣扎着要下地。
白银岂会如她所愿,脚下加快速度,只想快点将这个领不清的亲娘赶紧扛回家里锁起来,再不要叫她出来破坏人情、出来丢人的好。
白梅跟在身后要走,想了想,转身又向白玉兰道歉:“兰兰,都是我不好,我娘她,她……”
“小梅姐姐,我知道,这不关你的事。你别担心,咱们还是好姐妹。”白玉兰表态道。
白雪看白梅又转向自己,也不让她开口,赶紧截住话头:“小梅,你不怪我就好,我不会跟二婶一般见识的。以后,咱们姐们还像以前一样!”
“嗯嗯!”三姐妹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相看泪眼,在依依不舍中松开,白梅捂着脸去追白银了。
白银一回到家,就不客气地将他娘往客厅的椅子上一放,转身就出去叫他爹,白家泰正在将白家顺家的老房子改建成私塾,见儿子脸色阴沉地来喊,交代一声,就跟着回了家。
此时,白梅也早一步回来,死死拦住了又要出门的胡一画。
一到家,白银将大门的门栓一查,拉着他爹就进了客厅,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地汇报了。
白家顺一听,也有点挂不住,之前白天差点把白玉兰给砸死,这梁子就结下了。后来将他除了族,他估摸着,白玉兰这个侄女应该是彻底放下了。
这好不容易,跟老三家过去了,这一年来变得越来越亲近了,多好的事儿啊。
自己帮着建房子,也拿了不少工钱;家里也又是种木耳蘑菇,又是炸方便面米饼,又是做蚊香蒸花露水的,就是阿银也是他们堂兄弟里,唯一一个一直跟着白玉兰满前忙后的,这家里跟着人家沾了这么多的光,真应该感激才对。
他咋就想不明白了,他当初娶的分明是少有的识文断字的明理姑娘,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不讲道理:“你说你,咋就那么爱妒忌呢?咱家跟着也没少沾光了。”
“我呸!沾上光了?沾上光了?”胡一画脖子一梗,就是不服,“白雪定下的可是个秀才!听说还参加了秋试,说不定就考中举人了,那白雪将来可就是举人娘子了,甚至还能做夫人也不一定。咱家白梅呢?”
“娘!小雪能跟那周秀才定亲,是因为大伯大娘给白雪妹妹百两银子,外加三十亩地的嫁妆呢!你愿意给小梅出吗?”白银实在是忍不住了,只好低吼告诉了她实情。
“什么?!这么多的银子,这么多的地!”胡一画果然被镇住了,“就送出去了?”
“可不是!唉,那周秀才的娘是个贪财的,没有厚厚的嫁妆她是不愿意的,要不周秀才能耽误到二十四五岁?”白银半真半假的劝说着。
“娘,你要真想小梅嫁得好,就先将兰兰给小梅的三十两银子还给她吧。”
“还有,赶紧给小梅相看起来吧。过了年,她就十六了,难道你要等她在家里待到老大难嫁不出去吗?”
“还是说,娘你能跟大娘一样,按照她给小雪的嫁妆一模一样备一份给小雪?你不陪送她一份厚厚的嫁妆,到时候嫁不出咋办?”
“你要是陪送的少了,小梅怎么能嫁给秀才举人?她要是嫁到比不上周家的人家去了,你能受得了她嫁地比白云白雪不好?”
白银的嘴一张一合地说个不停,句句都插在胡一画的心上,她又不想把银子还给白梅,又不想白梅将来嫁得不如白雪,让村里那群长舌妇看自己笑话。
她越听越头疼,越听越难受,越听越听不下去,她索性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