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兰也差不多这样猜测过,现在一听果然如此,她便拿出一锭银子:“小强,你还记得我吗?给你这个,回去给你奶奶买一口好棺材,葬了她吧。”
颜自强摇摇头:“不用了,我奶奶已经下葬过了。姐姐,你是谁?我们在哪里见过?”
颜李氏听到老妯娌得到安葬,心里欣慰不少,见颜自强认不出白玉兰了,赶紧告诉他:“她呀,就是当年跟我一起去你家的兰哥哥啊!”
颜自强还是摇摇头:“不对,兰哥哥是男的,她是女的。兰哥哥额头上有一块很大的疤瘌,她没有。”
“哈哈哈,我那时候女扮男装来着。我额头上的疤瘌嘛,”白玉兰伸手去摸了摸,好像是平滑了一些,“真的已经看不见了吗?”
颜自强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又回答白玉兰:“嗯嗯,几乎看不太出来有疤了。呃,最起码在我这个位置的距离,看不到了。”
白玉兰很开心,蹲下身体,也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还怪严谨呢。那你爹呢?他现在还酗酒吗?”
娘死了,儿子还小,总该醒悟了吧?总该承担起责任了吧?
可惜,白玉兰还是想错了。
颜自强吸吸鼻涕,才说:“我爹也死了,喝醉酒不下心掉进了河里,淹死了。”
“什么?!”这下子,白玉兰和颜李氏都惊了。
“所以,你是自己找过来的?”白玉兰不可置信地看着颜自强,怎么也想象不出来,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是怎么一个人安全得找到柏领县的。
“你,这一路上,没有遇到奇怪的人?你是怎么来的?”
颜自强回答:“没有啊,反正我就走大路,白天在街边睡觉,睡醒了要饭,再问问路,到了晚上,再行路。花了差不多半年吧,终于找到了你们!”
天呢,那可是五十多里地啊,一个小孩,靠着双脚,一步步靠走,安全地来了?!
白光在一旁为颜自强证明:“是呢,我在城里见到他的时候,比现在还瘦,脚上的草鞋都磨穿了,他脚底板上都是血。他昏死过去了,我都怕他活不过来了,唉~”
颜自强:“多谢阿光哥,要不是你带我去看郎中,我早就死了,更不可能见到我叔奶和兰姐姐。”
颜李氏一把将颜自强抱住,痛哭起来:“可怜的孩子!”
白玉兰赶紧劝颜李氏:“阿婆,你别哭,伤身体。以后,咱们留下小强,跟咱们一起生活,他就再不用受苦了。”
颜自强渴盼地问:“我真的可以留下吗?”
“当然可以!你兰姐姐说留下你,你就可以留下。我这个没用的老婆子,如今能穿金戴银有人伺候,都是你兰姐姐养的我,她也,本事可大着呢。”
“噗通”一声,颜自强跪到白玉兰跟前,给白玉兰磕了一个头:“多谢兰姐姐收留,以后我当牛做马报答你和我叔奶的恩情。”
“快起来,掳爱起来!咱家不兴这个。”白玉兰去拉他起来。
颜李氏忽然心头一动:“小强,你兰姐姐没有要求,我倒有一个,你愿不愿意?”
“什么要求?”
“给我做亲孙子,你可愿意?”
“我愿意!我从小没见过我爷爷,我爹卖了我娘,他也从来没关心过我,没给我一口饭吃,我是我奶奶养大的。”
这下子,颜李氏也有点愣了,这是怎么回事儿?他难不成老成到如此程度?
接下来颜自强的话,才让她和白玉兰还有白家安白光白亮他们终于放松下来,知道他还是个孩子,并不是处心积虑来的。
颜自强说:“我奶奶临终前就说了,等她走了以后,我爹要是还不学好,就让我来找您,给您做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