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他全无挣扎之意。
若他奋起反抗,同她鱼死网破。
眼下会不会,便是不同的处境?
偏偏那时,她腹中怀有他的骨肉。
那是这个世间,唯一同他血脉相连之人。
他仅剩于世的至亲骨肉。
尚未过如父之喜,享诞子之乐。
便闻见双亲之丧,目及妻子的叛离。
一晃眼,已是家破人亡。
一如那一年,宾客恭贺,鞭炮齐鸣。
她一袭嫁衣立高堂,娇羞未来得及掩却。
红盖微敞,人声鼎沸。
回身,已是遍地残骸,满目疮痍。
目之所及,横尸遍野。
满地汇积的血色,胜过红绸高挂,高堂悬囍。
尚不知新婚之喜,不及洞房之夜。
险些命丧当场。
自此,再无安宁之日。
落至孤身一人,逐出家门,流离失所。
吉日良辰,夫君离世,双亲亡故。
一夕之间,所得皆失。
被迫背负克夫克亲的骂名。
只她苟活于世,声言从未止下。
是日夜不眠,是噩梦环伺。
是长久无敢露及人前。
一晃眼,家破人亡,夫尽子亡。
她这一生,从未被眷顾。
遇他,是幸,亦是不幸。
若知他身份,料及此番境地。
她宁愿从未遇他。
孤身一人,了此残生。
偏是求死之人,总能无故逢生。
次次幸免于难。
偏他性良,放她安然离去。
偏他心软,次次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