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几声不重不轻的敲门声响起,像雪粒落在窗棂上的节奏,摇椅的吱呀声蓦然静止,茉可垂眸望着杯中沉浮的茶叶,声音轻得如同茶烟在空气里留下的痕迹。
“进。”
听到房间里的回应,拉鲁雷才推门而入,刚一推开门,一缕暖风裹着隐约的沉香扑鼻而来,像是融化的阳光里掺了蜜,恍惚间仿佛踩进了一片温热的云雾。
拉鲁雷很快收敛心神,朝着露台方向躬身行礼,声音里还带着方才那阵暖意的余韵。
“茉可小姐,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茉可轻轻应声,很快,屋内重新归于寂静,望着渐暗的天色,茉可从藤编摇椅上缓缓起身,在昏暗的光线里站定身形,指尖还残留着方才触碰杯壁的温度。
今年积压的工作比起往年格外多些,大多都是对世界政府出手后的收尾工作,没想到把这些处理完,距离年尾也差不了多少,得回去了呢,毕竟已经答应了路飞,她一定会送他出海的。
雪花纷纷扬扬落下,路飞呵着白雾,摸了摸冻的发红的鼻子,自豪望着自己精心打造的杰作,咧嘴笑出大白牙,等姐姐回来,看见他堆的雪人,一定会像以往那样开心的夸奖他的吧。
今年,姐姐一定会回来的,他可是和姐姐约定好了,姐姐要亲自送他出海,姐姐一定不会食言的。
“窸窣——”
一阵稀碎的踩雪声响起,路飞惊喜的回头,却在看见是来人是达旦时,眼睛倏然暗淡下来,耷拉下脑袋,手里紧紧攥着那枚骨哨。
达旦见此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茉可已经整整一年没有回来,这样的情况在以前可从未出现过,虽然平常也有送东西回来,可以往都是茉可亲自送回来的,而不是让那大白团子单独送来。
是出事了吗?路飞偶尔会担忧说出猜想,更是时常看着手里碎掉的吊坠发呆一整晚,久而久之,达旦也被感染,开始不由担心起来,偏偏那大白团子不会说话。
“哗——!”
“路飞。”
雪花自枝头簌簌坠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冰花,一声熟悉的呼唤划破凛冽的空气,路飞猛的抬头,望向那条上山的道路,许是雪花飘进眼睛,融作灼烫的泪珠,熟悉的身影一点点在瞳孔凝聚,又一点点模糊,每次眨眼都像是隔着重重的雾霭。
路飞死死咬着牙,喉间翻涌的呜咽被呼啸的风声吞没,化作急促的喘息,身体先大脑一步行动,积雪在脚下碎成满地琼花,哭泣的少年搅碎风雪冲向那个思念已久的温柔身影。
“姐姐!”
深冬的寒意尚未褪尽,连绵的春雨便淅淅沥沥下个没完,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路飞和菲尼克斯蜷缩在米花和甜果背上里睡得正酣,偶尔砸吧下嘴,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好吃的。
冬末独有的韵律在静谧的雨里轻轻摇曳,茉可坐在临窗的藤椅上,指尖银针翻飞,将细密的针脚缝进新衣的纹路。
艾斯出海那会茉可帮忙新制不少新衣服,艾斯和路飞都是自己的宝贝弟弟,茉可自然不会厚此薄彼。
路飞是个大咧马虎的性子,眼看着马上就要出海了,茉可抓紧时间替路飞备下了些新衣,大多衣服内层茉可都特意缝上了火熊皮,虽不说防水,但防火隔热肯定比一般布料要强些,很适合路飞时常犯糊涂的性子。
说起来,最近茉香有消息传来,说是卡普爷爷正在四海巡逻,也不知道是不是爷孙感应,只希望路飞的出海可以一切顺利,不至于刚出海就被卡普爷爷抓回来吧,思及此,茉可抬眸看向了睡的四仰八叉的路飞,轻笑着摇了摇头。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便到了路飞出海的日子,茉可看着一脸兴奋的路飞难免有些担忧,艾斯的性子莽撞,但自理能力却很优秀,去海上了至少不会把自己饿没了,可是路飞生熟不忌,在路上真的不会吃坏肚子吗?海里已经让团子派海豹跟着了,倒是不用担心路飞会掉海里出事,其他情况的话,要不派个影子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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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飞,食物和常见药都放在包里了,记得一定记得要跟着指针走哦,如果迷路了,就吹骨哨,知道吗?”
茉可将背包递给路飞,不厌其烦的重复着那些早已说过许多遍的话。
“嘿嘿嘿,放心吧,姐姐,我肯定不会迷路的。”
路飞没有一丝不耐烦,乖巧点头,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只是单纯天真的眼神看起来实在不算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