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沉默的这几秒里,我脑子里闪过了八百个想法。
我一下子就秒懂了他的欲言又止。
我捏了捏拳头,又无力地放开。
心口像是堵了什么一样,不上不下的。
我知道这不能怪乔泽瀚,他也是为了救人。
是他,总比是苏文聪那个畜生要好得多。
可我又心疼朵朵……
还有些发愁他们日后该如何相处……
又心疼,又无奈,最后化为一句咬牙切齿的“天杀的苏文聪!!”
十年寒窗怎么就没冻死他呢!
我又顺便在心里默默问候了苏文聪的祖宗十八代,这时,乔泽瀚突然有些难为情地开口,
“朵朵没被伤害,没被那个畜生伤害到,也……没被我伤害,医生给她打针解的春药。”
这一句话,似乎是斟酌了好久才说出口的。
也让我消化了很久,
我骂人的心语猛地一滞,再次秒懂,随即结结巴巴道:“你是说,你跟……朵朵…没……”
我说不下去了。
幸好乔泽瀚听懂了,点了点头。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不然以朵朵的性格,他俩肯定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不过……
“你刚刚怎么……”不说?
话说一半,我突然不想说了。
也是,这种事,本身也不太好说出口。
正沉默着,病房里突然传来声响。
我们齐齐看过去,便见朵朵惊恐地睁着眼睛,大口喘着气,似乎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我的手比我的大脑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按门把手,我们冲了进去。
……
从梦中的“黎江朵”登上阳台的那一刻,黎江朵便想要将“她”拉回来,可她的手穿过“她”的肩膀无数次,却始终碰不到“她”。
她试图去叫醒屋子里的人,可之前还可以在梦里短距离移动的她,此时此刻却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困住一样,只能原地打转。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花一样的女孩,在自己的眼前直直落下,绽放出那血色的花朵。
这时,她倒是能动了。
几乎是梦里的“她”坠地的那一瞬间,她瞬移到了楼下。
梦里的“她”到死都没有闭上眼。
望着“她”那没有一丝生机的眼,黎江朵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悲怆,悲伤中,似乎还混杂着一丝解脱。
仿佛在那一刻,她与“她”产生了共鸣。
她泪流满面,呜咽出声,她想去为“她”合上双眼,可还没等她行动,耳边便传来一阵阵尖锐刺耳的暴鸣声,声音尖利到她忍不住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