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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扭（第1页）

8月，比弗利街道的一家餐厅。

希尔薇和莱昂纳多刚结束又一天的训练，在街边随便找了一家餐馆解决晚饭。

在第一次剧本围读后不久，卡梅隆就去了墨西哥，他要在罗萨里托海岸监督泰坦尼克号水上实景的搭建。因为拍摄需要大量的海景，他的团队选中了这片海域。

5月30日，巴哈制片厂在墨西哥破土动工，号称要在一百天内完工。有意思的是，开工爆破的第一天恰逢历史上泰坦尼克号正式下水的前一天，不知是冥冥中注定还是刻意为之，仿佛历史重演，一艘新的巨轮即将启航。

他们留在洛杉矶，与已确定的演员比利·赞恩、凯西·贝茨、弗兰西斯·费舍等人一起进行拍摄定妆照，并参加礼仪培训，接受专业老师的指导。

比起莱昂纳多，希尔薇学习的礼仪要多得多，繁琐的准备工作让她仿佛回到了耶鲁时期痛苦的期末周，好在她从小接触过礼仪课程，学起来并不吃力，进度比其他人快很多，甚至被礼仪老师当作模范榜样。

剧本围读时他们还见到了饰演老年露丝的格劳瑞亚·斯图尔特，岁月似乎格外眷顾这位昔日的银幕美人。她谈吐睿智风趣，平易近人，眉眼间的细纹透着从容与优雅，以至于让人下意识就忽略了她只是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

希尔薇忍不住和她攀谈了几句，但没有聊太多，老人精力有限，她不可能一直打扰她。短暂的交流让她们之间产生一种奇特的联结，连一旁的比利都忍不住感叹：“你们看起来像是真实的少女露丝和老年露丝跨越时空在对话。”

只是她们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区别，格劳瑞亚的眼睛像是装着浅蓝色的玻璃海，而希尔薇的眼睛只在特定角度下看起来像是蓝绿色。

卡梅隆确实惋惜过如果希尔薇的眼睛再若是蓝上几分就更完美了，但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好事，这点小缺憾放到整体来看无伤大雅。更何况，随着年龄增长，虹膜的颜色本就会逐渐变浅。

那天快结束的时候，格劳瑞亚邀请希尔薇去她在圣塔莫尼卡的家坐坐。

“我希望能和你相处一段时间，让我能够了解你，这样观众才会相信我们是一个人。”老太太坐在轮椅上，微微抬起头，嗓音沙哑却温柔，苍老却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希尔薇欣然答应。她们约定在一个周末见面，只是聊天、画画、聊聊家具设计和雕塑。仅仅一个下午，她们却像认识了一辈子。戏内她们是同一个人，戏外她们也因此角色产生了更多的联系，这何尝不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当然，格劳瑞亚并没有参加后续的集训，即使卡梅隆再丧心病狂也不敢让她太过劳累，否则传出去，他身上怕是又要多一条“虐待老人”的罪名了。说不定还会惹来SAG（电影演员工会）的讨伐，要知道这位可是他们的创始人之一。

但他们就没这么幸运了。这天，好不容易结束踢踏舞训练的两人只想赶紧吃完晚饭回家休息。可惜天不遂人愿，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了那句躲也躲不掉的问候。

“希尔薇·格里芬？”

希尔薇认出了这道声音，对方明确地指名道姓，让她想忽略都难，只好转过头回应：“嗨，真巧。”

格温妮丝正挽着布拉德的手站在他们身后的餐桌旁，准备跟着侍应生入座。见希尔薇回应，她不由分说地拉着布拉德走了过来，“那正好，我们坐一块吧。”

莱昂纳多抬起下巴冲布拉德打了声招呼，问：“你们怎么在这。”

“我们在这附近看看家具，顺道过来吃点。”布拉德爽朗一笑，坐哪不是坐，只是没想到遇到了这个之前让他吃瘪的女孩，那是他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魅力。

见莱昂纳多迫不及待继续研究菜单上的餐品，格温妮丝好心提醒他们：“如果我是你们，就不会再继续点牛排或者羊排这类食物。”

“为什么？”

“我们国家的畜牧业，尤其是牛、羊等反刍动物会大量产生甲烷这种强效的温室气体，会对气候变化有显著影响，土地资源和水资源也会跟着大量消耗。”

“不止这些，还有那些屠宰场。”

格温妮丝形容她在曾经电视上看到的画面，“工人粗暴地把它们赶到一个地方，接着一个一个，用长钢枪从耳朵捅进去，把脑子搅碎，让它们昏死过去，然后倒吊起来放血，粘稠腥臭的血流得到处都是，最瘆人的是，它们的身子还会时不时抽抽两下，发出几声凄惨的叫声，最后才彻底没了动静。”

“上帝，没亲眼看过，你根本想象不到这有多罪恶。”格温妮丝捂着胸口，显然回忆这个场景让她也有些难受。

很好，现在是彻底没什么胃口了，多亏了演员的基本功底，她描述起现场画面也是绘声绘色。加上要控制体重，希尔薇干脆只点了一份凯撒沙拉。

莱昂纳多皱了皱眉，也很配合地点了两份香煎鳕鱼排和不加奶油的番茄汤。

希尔薇还以为他是太饿了，结果他对侍应生交代完，转而对她说：“你吃得太少了，鱼肉不容易增重，待会切一点尝尝，剩下的给我就好。”

见他们如此听劝，格温妮丝大小姐满意地点点头，直到食物摆上餐桌，她还在滔滔不绝：“这些红肉都不易消化，过量食用还会加重胃的负担，让皮肤变得暗沉又粗糙，想想看，它们不仅会让你长胖，还会让你花费大量的金钱去做保养。。。。。。”她说起这些头头是道，俨然一个健康卫道士。

希尔薇和莱昂纳多埋头苦吃，还不忘时不时附和几句“你懂的真多”、“怪不得你皮肤那么好”。

中间格温妮丝一直分享她的保养经验，什么“魔法阵宝石”、“冥想”，希尔薇左耳进右耳出。

直到那碗用来收尾的番茄汤都见了底，格温妮丝还大有敞开了聊、不醉不归的架势，希尔薇和莱昂纳多对视一眼——他们想到一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