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愉说:“我知道啊,但是这是寒山尊者送我的,我问了我需要付出什么,他说不需要,想来就是有很多珠子,见跟我有缘,就送我一个吧,跟佛子没什么关系。”
“……”谢希夷语气懒洋洋地低了下去,“这东西,我也不知道。”
池愉有点不信,“你不是未来佛子吗?你怎么不知道?师兄你就不要藏私啦,我们之间还说这些干什么?”
他说着,哥俩好地伸出手臂,给了谢希夷一个肘击。
谢希夷金丹境的修为倒不至于被一个肘击肘得震动,他只是又匪夷所思起来,他只是多与他说了几句话,关系何时这般亲近,还能叫他随意碰他?
罢了罢了,不与他计较。
谢希夷面无表情地说:“我不知道,再问我也不知道。”
说完,他就要关门。
池愉赶紧伸脚卡住了门缝,“等等师兄,我来都来了,不请我进去坐一坐吗?”
谢希夷说:“你不修炼?”
池愉说:“我不啊,来唠嗑吧。”
谢希夷思考了一会儿,将门打开,放他进来。
池愉进了门,发现谢希夷内殿里面也是漆黑一片的。虽然知道金丹境修士也不纯粹只用眼睛视物,但习惯使然,他还是过去拿了灯将内殿的灯也一并点燃了。
室内烛火跳跃,池愉看谢希夷的表情也变得分明了。
池愉嘴甜地夸道:“说实话,师兄你是我见过长得最帅的男人。”
谢希夷:“帅?何意?”
池愉说:“龙姿凤章,丰神俊朗,如金如玉,翩翩君子。”
谢希夷:“对于修士来说,这些都是外物。”
虽这么说,他唇角却是翘了起来,也并不掩饰让池愉看到。
池愉便明白了,其实太子还是喜欢听这种好听话的。
这也是人之常情。
池愉心里暗笑起来,目光一瞥,又看见了谢希夷案台上的古琴,他问:“师兄既会音律,不如弹奏一首,叫我开开眼界?”
谢希夷说:“能让我弹琴的人至今未出生,你也不是例外。”
池愉一愣,总觉得这话有点耳熟,像是……反派会说出来的话。
他心里忽地一个咯噔,但念头刚出现,就立马否定了,怎么可能呢。
池愉虽然总觉得太子身上有不少熟悉的地方——比如说话的音色,都是如山泉一般泠泠的,音色极其干净澄澈。
比如仪态。
又比如说他现在说的话,他们俩都不喜欢有人命令、请求他。
但这都是不可能的,这是五百年前,反派都没出生,而且两人都是金丹境,众所周知,修士一旦到了金丹境,骨骼身高都已经定型,除非到元婴,才会有重塑的可能。
如果太子是反派,那中间横跨的五百年,怎么着都不可能是金丹境的修为了。
嗨呀,是他想多了。
这世间的确没有相同的树叶,但是长得八九分的树叶可不少,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不能因为心心念念着反派,就总觉得别人像反派。
给自己一通疏导,池愉又平和了,笑吟吟地对太子说:“师兄,求你啦,我想听你弹琴,我想听听凡间皇族的音律是何等风采,你就让我领略一番吧,我给你500中品灵石。”
谢希夷笑了:“给钱就成卖笑的了,你打得好算盘。”
池愉否认道:“……我没这个意思啊,师兄你过度解读了。”
谢希夷虽兴致缺缺,但被他求着,心里也微微地动了一下。
他坐下,将双手放到了那把未修缮好的古琴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勾弹,很快,悠扬的琴声响了起来。
像是看见了皎月出云,林间树影婆娑,清风徐来,万籁俱寂的宁静,一种平静喜乐自心底升起。
而随着音调的转换,像是有平地而起的骤风,金石争鸣,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