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教道士,管得真宽呐。」她扯下帕子擦净手,指着下边的寺院,再来一句,「真和尚都不管,你这个拿刀的,倒充起佛爷来了,真真好笑!」
褚颀脸色不变,平心静气说:「人在外边,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你谨你的,少来管我。我从来不信神,不信仙,野怪了,改不了。既然他们有能耐,觉得我有得罪,那就下一道雷,劈死我好了。」
她摊开手接雷,随即收回来,掸着衣衫上的残雪,慢悠悠地说:「你看,他们要么没这个本事,要么是有涵养,不愿意跟我计较。这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显然没人在他跟前这样耍过无赖,他竟叫她说愣了。
「你们家尊贵,嫌吵就不该来这。荒郊野岭的,就归我们这些精怪玩闹。走了走了,真没劲!」
她转身往坡上走,吆喝等在那的姑娘们一块。
赵家禾和梁武也默默从小道绕过去跟上。
巧善上前来,先帮赵西辞扶正簪子,抹掉额发上的碎雪,再挽住她,小声安慰:「家禾给的东西,他接了,应该用得着。就算他心里不痛快,也会给几分情面。我看他神色如常,不像生气的样子,你不要担心。」
「方才我的样子很狼狈吗?怪不得他跟见了鬼似的。」赵西辞哈哈笑,贴着她耳朵说,「他非但不生气,还很高兴呢。」
「啊?」
「你的眼睛干净,能寻到好男人。我就不一样了,看谁都坏,谁最坏,我一找一个准。这王八蛋是来试探我的,不骂白不骂。这样的人,受惯了追捧,吃惯了蜜枣。讨好没用,直接给他一棒子,他反倒觉得痛快。」
「真的吗?」
单纯的姑娘惊出了圆眼,真好哄!
赵西辞大笑,搂住她的腰,接着咬耳朵:「今晚别回去,跟我睡,我们慢慢说。」
有人代答了:咳得一声比一声响。
赵西辞得意大笑。
总得有人治她,红衣悄悄跟在后边,对着树就是一脚。
雪落了一身,赵西辞叫着要复仇。巧善笑眯眯拍雪,拍了自己的,再去帮她拍。
一场混战,谁也不能幸免,再玩下去就要伤风了,折上几枝梅,下山去。
换了衣裳,粥还没熬好,她们便玩起了叶子牌。
巧善只去年玩过一回,牌都抓不好,手忙脚乱的。
赵家禾隔着窗教她,大杀四方。
赵西辞输醉了,叫巧善去支开他。
巧善走到窗边,小声说:「你去逛逛,留意一下他们家走了没有?」
「他一个人来的,早就走了。不用管他,大忙人,没空跟她计较,也不好意思针对。别的不说,越能耐的男人,越怕欠女人人情。这个年,指定还有回礼,你们这些巾帼英雄,都有。」
这个名号把她逗乐了,笑眯眯问:「那你呢?」
他舒展眉眼,一脸高深道:「我不能要,这会我是淡泊名利的世外人,谈钱就俗气了。」
她扶着窗框笑,看着东边说:「外头冷,你跟梁武他们去坐坐,别在这吹风。」
被嫌弃的人无奈离开。
吃了粥,歇个晌,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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