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叹了口气,“他是心病,我前几天,看到了他的手机,公安局调整组织架构,把他工作停了。他总觉得队里不要他了,心里那股子心气,一下就散了。我了解他,其实他就是看着强,其实心里面,脆弱的很。”
杨父点点头,“怪不得,我看他这段时间,提不起来精神。”
“嗯。从我认识他,他一直都是坚不可摧的。病了那么多年,我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想一想,偶尔丧一丧,摆烂一下,也能理解。”
杨父托腮思考了一下,“小昭,我有个高中同学,在公安局,属于能说得上话的,不然,我来打电话问问,找找关系。”
“爸,千万别。我了解陈铭生,他要是知道我找关系,让他觉得自己靠女人,他得难受死,就这样吧,慢慢就好了,我陪着他。”
“嗯,心理问题严重的话,就找心理医生干预。”
杨昭笑了,“心理医生……那个老古董,他看到心理医生就要炸毛了,没事的爸,我有办法。”
杨父点点头,“行。小昭,有事,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爸,你去上班吧。”
住院了三周多,陈铭生的病好得差不多,杨昭把家里的轮椅推过来,接陈铭生出院,遵医嘱,陈铭生要注意绝对的休息,饮食的营养和适量的活动。
进了家门,陈铭生的妈妈在家里炖骨头汤,南南一路小跑冲过去,“爸爸爸爸,我都想死你了。”说着直接爬上陈铭生的轮椅,要爸爸抱抱。
“南南,爸爸现在可不能抱你,爸爸要休息。”
陈铭生捏着南南吃胖了的腮帮子,“几周没见,你个小丫头胖了不少啊。”
南南也学着陈铭生的样子,“几周没见,你个小老头瘦了这么多啊。”
陈铭生笑了,托着南南的腋下准备来几次举高高,举了两次就开始心慌和气喘。他把南南放到自己的腿上坐着,轻轻叹了一口气。
回到家,陈铭生不是卧床休息就是坐着轮椅在家里活动。
陈铭生的妈妈问:“铭生,鱼你想吃红烧的还是清蒸的?”
“都可以。”
“铭生,降温了多加一件衣服吧。”
“好”
“爸爸,我想听你讲故事。”
“嗯。”
“你可以再帮我讲一个故事吗?”
“当然。”
虽然陈铭生一直笑着,可是杨昭知道,他不开心。
晚上的时候,怕打扰陈铭生休息,南南主动要求跟奶奶睡。那天深夜,杨昭忙完工作,回到卧室睡觉。
陈铭生已经睡熟了,她掀开被子准备钻进去,却看到陈铭生手里握着他的手机。
她轻轻地把手机从他手机抽出来,在划过屏幕的时候,一下子解锁了陈铭生的手机,映入眼帘的是陈铭生的微信。
杨昭发现,他在睡前正在翻看自己的工作群,前面难么多信息,最后只停在一行“你已被移除群聊”的句子上,退出微信群,杨昭看到:陈铭生的微信只有两个置顶,一个是自己,一个是工作群。工作群已经把他移除一个多月了,他还是没舍得把置顶取消。
杨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借着床头的灯,看着熟睡的陈铭生,她知道:他不开心。
睡梦中,陈铭生翻了一个身,可能是又心悸,他右手攥着自己胸口的睡衣,大口大口地喘气,杨昭赶紧掀开被子,帮他顺顺气,良久他才呼吸平复下来。
看着陈铭生憔悴的脸,她心里除了心疼还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