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来到了镇口,宋勋和阮丝迎还没来。
冬天的太阳就像是装饰品一样,高悬在天空上,却没带来什么热量,慵懒地洒下几缕光线。
今年的冬天来的很晚,都要过年了雪还没有下。
宋辞拉着苏然坐在了路边的田埂上。
苏然刚坐下就立马站了起来,还拉住了准备坐下的宋辞。
“地上凉,别坐。”
虽然没有下雪,但还是冷的。
宋辞也没有拒绝,耸了耸肩坐在了自行车后座上,她拉着苏然的手问道:“刚刚你的状态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差?”
她忙着说服纪玲玲和李正,都没心思去思考为什么苏然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翅膀简笔画。。。孩童失踪。。。人贩子。。。苏然。。。
突然,宋辞的瞳孔猛地放大,她傻傻地望着苏然:“该。。。该不会。。。”
“嗯。”苏然倚靠在自行车前座上,望着前面的已经收成只剩枯草梗的田地,眼神空洞而涣散,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当年拐走我的人里,其中有一个人,他的大臂内侧就有一个这样的图案,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宋辞担忧地皱起眉,她站起身站在了苏然面前,捧着苏然的脸,迫使苏然空洞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阿然,你是不是还有些事情没有告诉我?”
如果当初带走他的人贩子仅仅只是将他从原来生活的地方带到了青山镇,他为什么会在见到那个翅膀简笔画的时候,反应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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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伤后应激障碍。
这是她想到的第一个词。
或许,从那边到青山镇的生活,要比她想的还要可怕。
苏然覆上宋辞的手,感受着柔软的温暖,颤抖着闭上了双眼。
宋辞看着他不断在颤抖地睫毛,不顾周围路过的人,抱住了苏然。
“阿然,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你现在有疼爱你的父母,很好的工作,还有爱你的我。”
宋辞轻声安慰道。
过了一会儿,苏然埋在她的脖颈处,闷闷地出声:“当时的我很不听话,是那一批小孩里面最不听话的一个,所以每天,我都在被殴打,每天,吃的都是凉透发霉的馒头。”
“有一次,我被打晕过去,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疼的厉害。他们见我醒了,把馒头砸在了我的脸上,又滚到了地上。可是我根本没有力气去伸手够它。我躺在地上,在想。。。”
苏然顿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哭腔。
“父母为什么要生我?我为什么要活着?我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我要遭受这些罪?为什么要抛弃我留下哥哥?我是不是很讨人厌。。。”
听着苏然哽咽的声音,感受着肩膀上的湿润,宋辞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疼得厉害。
她眼眶也跟着瞬间泛红,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堵着,呼吸都很困难,又像是被刀片堵着,连吞咽口水都带着疼痛。
苏然的每一声抽泣,每一句疑问都像是一把钝刀,在她的心上划过。
她想拉开两人的距离,通过吻来堵住苏然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