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岚也垂眸告罪:“请大人责罚。”
墨渊还在状况之外,甚至蹙眉先行发问:“执事大人您何必浪费‘蛊’在那些卑贱家伙身上,直接将这些人投入炉中炼成傀偶岂不省力?”
他环胸而立,满脸不解,言语间皆是桀骜不驯。
“主人既是要让他们出一份力,想必也不必他们留着什么嗓子说话留着脑子想些僭越之事,呵,我看那些家伙今日还险些冲撞了主人,实在没有眼力见……”
白岚沉默:……
他心中一时对墨渊颇感无奈,还说旁人没眼力见呢,墨渊这本人也是一丁点没瞧出执事将他们留下来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借用。
应当是他们在主人身边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执事不满,这才要避开主人留下他们训斥。
“墨渊。”
墨渊被执事这么一叫,停下了自己的絮絮叨叨,眼中仍旧疑惑不减:“执事大人?”
“我等职责何在?”
“自是侍奉主人,复兴宗门。”墨渊更是不解。
这种事情还需特地一问?
执事不置可否,淡淡将视线移向白岚:“你说。”
“我等为反抗此间天道而生,当不忘使命,铭记宗门牺牲,有朝一日让复仇的利刃抵达应至之地。”白岚目光坚定,面色肃然,“身为宗门守护灵,这便是毕生之追求,除此之外的私心都不当有。”
小阵灵不知玄风门内里往事,听了这些只觉震撼无比。
它这是进了一个什么组织?怎么张口闭口就是反抗天道?
天、天道那是能反抗的吗?
小阵灵不敢说话,墨渊也颇觉心中忐忑。
他现在就像是原本对答案胸有成竹结果听见优等生给出了与自己不太一样的答案,而后在老师沉默的注视中瑟瑟发抖的普通学生。
白岚向来比他脑子更好使,执事大人想要的答案或许正是……复仇?
墨渊思绪万千,正准备开口请罪之时,却听见执事长叹了一口气:“舍本逐末。”
“所谓反抗和复仇不过是一种手段,我们的任务从来不是将某种手段践行到底。”
他向来温和的声音此刻格外冰冷失望。
墨渊更摸不着头脑,白岚的回答竟也不对?
“你们总想着要主人兴复宗门,要主人为宗门诸多牺牲报仇雪恨,要主人反抗天道将执棋者化为局中人。”执事将石桌收拾干净吗,又往鱼池中撒了一把鱼食,他看着池中锦鲤,却好似透过锦鲤在看其他。
“可你们忘了,主人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话落在白岚、墨渊耳中只叫他们觉得振聋发聩。
二人垂首听训,自不敢流露出半分异色,但心中到底是觉得执事今日说话很是奇怪。
直到执事又说了一句:“往后玄风门不会再有其他的掌门,她便是最后一位。”
“掌门托付传承后事于我,我虽应下也照做,但绝不会让这些后手有派上用处的机会。”
白岚抬头,脑海中一瞬掠过许多念头,最终有了一个猜测。
“大人,您斩了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