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平立即又挂起了笑,“夏同志,我可没这么说。”
“只是好心提醒您,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有些时候,还是要适可而止得好。”
周围的低声交流声钻入耳中,窸窸窣窣宛如苍蝇盘旋,谈论的无一例外都是院军合作的事宜。
刘安平好整以暇地觑着她,似乎笃定了在这样一个场合,哪怕她心里再是不满,也不可能出现任何过激的反应。
夏耘脸色沉得吓人,胸腔里一股无名火突然就窜了上来。
她花了那么多的工夫,为的不过就是一个名额。
纵使最初是有秦屿的插手,她也已经用加试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哪怕后来被黄家刁难,地膜覆盖培育技术的相关试验方案,难道还不够证明她的价值?
可至今为止的所有一切,在某些人的眼中,好像就只是孩子的小打小闹。
一句高高在上的适可而止,她就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
“黄家倒是坦率得很。“她嗤笑了一声。
刘安平看着她的神色,眼里露出早有预料的怜悯,“夏同志又何必呢?”
“听说黄老给出了不错的条件,你应当知道,首都想要和黄家搭上关系的人少之又少,承黄老的一份情,再如何,你往后的日子也不会难过。”
何必非要硬撑着,抓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和黄家作对呢?
夏耘扯了扯嘴角,正想再说些什么,眼前的光线突然一暗,“黄老的情,我来承。”
“秦屿?你怎么……?”夏耘往路旁看了一眼,才发现来的不只是他一人。
连续两辆军用吉普停靠,两个身着军装的官兵上前,严肃地对一脸疑惑的刘安平道:“刘安平刘同志。”
“我司受到举报,暂以违反政治纪律、廉洁纪律等罪名对你施行拘捕,请和我们返回军区,接受调查。”
施行拘捕?这是什么情况?
夏耘张了张嘴,下意识去看秦屿。
刘安平不变的笑脸出现了一丝裂痕,“这……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滥用职权,插手华北学务,对军属以各方手段威胁逼迫,是违反廉洁纪律。”
“发表不当言论,传播唯利是图的思想,抹黑军区形象,是违反政治纪律。”
秦屿面无表情,冷声询问,“不知道刘同志是对哪一点存在异议?还是需要我做出更多的列举?”
刘安平的脸色顿时和便了秘一样难看。
帮黄老办事是一本万利的好事,多少没背景的抢都抢不到。
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既无风险,又能表出衷心的小事,任他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居然冒出了个当事人自己搅黄了差事。
现在倒是好了,违反纪律虽说算不上什么,但黄家也不可能为他惹上一身腥臊。
一个处分一下,他之后的几年都再没了晋升的指望,简直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配合调查。”刘安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众目睽睽下,人就这么被带走了。
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的交流声小了下来,探究的目光落在身上,不停地在她和秦屿之间打量。
“有权有势就是好。”夏耘从震惊中回神,没忍住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