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大气得跳脚:“你!”
他让李氏重复,又不是真的要让她重复,只是威慑罢了!李氏这个蠢货怎么连这点事都看不出来,还要跟他嘴硬!
陆老大这会儿心虚又恼怒,李氏却是越说越大声:“认错人错,你成天到我就知道叫我去认错!你要是真觉得我认错了爹娘就能答应,那你怎么不帮我去认。”
“你!”陆老大恼羞成怒,“惹了娘生气,你还有理了!你做错了事,凭什么是我认错?你这个不孝的东西,我看我就应该把你给休出去。”
李氏冷冷一笑:“你凭什么说我惹了娘,就因为娘少给了我银子,还让我管一大家子人吃饭?那你打工赚来的银子还是交到公中的呢,公中什么时候贴补过你,贴了你多少?要说真有人惹了娘,那也是你先惹的,我顶多是跟着吃挂落!”
陆老大没想到李氏居然如此伶牙俐齿的能辩,脸色涨成了猪肝,抬手就要一个巴掌下去:“贱人!”
李氏瑟缩了下,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
挨打就挨打,她认了!横竖她要把自己心里憋了这么长时间的话说出来,要不就算是死,她都死得不舒坦。
吱呀——
灶房传来一声响,陆老大的巴掌还没打到李氏身上,灶房门就开了。
江娇一脚踹开破烂的灶房门,一脸不耐烦地大步走出来,气势汹汹:“谁在外头吵闹!还让不让人做饭了,不干活就别咧咧!”
陆老大被江娇吓住了,支吾了下,没敢开口。
李氏一看江娇来了,眼睛都亮了:“三弟妹!”
“哦,大嫂。”江娇回头看见李氏,脸色顿时就连一点意外都没有了,她就知道,家里除了李氏还有谁会被欺负到这个地步,“大嫂你怎么去了这么久,灶房里还得有人干活呢,你怎么不来。”
“我这就来,这就来。”李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三弟妹,我,是我浪费时间了。”
“没事。”江娇摆摆手,“走吧,快着点。”
“哎,来了。”
李氏答应一声,紧赶两步走进灶房。
陆老大举着巴掌傻乎乎地站着,听见灶房里传来细细的女人声音,大概是李氏、江娇,还有原本就在灶房里,只是没出来的苏清婉在说话。
“太不像话了!”
“是他……”
“你也别伤心,等以后……”
这细细的声音,分明是在背后戳他的脊梁骨。
陆老大明知道三个女人肯定没说自己好话,却又没法进去看一眼她们到底在说什么,心里难受得不行。
他敢管李氏,那是因为他是李氏的夫君;可陆氏和苏氏都有自己的夫君,他管不着,也管不了呀!
陆老大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半塌的灶房门,最后咬着牙悻悻地放了手。
这一刻,他心底对李氏多了个疙瘩。
陆老大离开的时候脸色难看,没发现不远处的墙根后多了个身影。
那身影身形玲珑,看着讨喜,只是姿态过于鬼鬼祟祟,破坏了这份喜庆劲儿。
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饭做好了。
先前苏清婉买的面没用完,今天晚上做的还是面条,只是所有人面碗上的配菜都没了,换成了清水面。
裴婉贞吃得无精打采,其他几个人倒是干活之后都饿了,吃得还有滋有味的。
江娇捧着碗,唏哩呼噜吃得格外快。
陆启回头看了看江娇,从自己碗里夹了一筷子面递给了她。